两人在巷子口荫凉下等乞丐,沈清禄心里替谢慈没底,觉得那乞丐十有八九会跑,身后巷子里空荡荡的,青墙头上伸着枇杷杏桃涂林枝,打不下能遮人的荫凉,所以也没人在巷子里躺着喝热风,谢慈百无聊赖的拿着一片槐树叶子把玩,边和沈清禄说着话。
这时,空荡荡的巷子里,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谢慈和沈清禄偏头看去,就见一个襦衫纶巾的老者走了过来,他热的不轻,肩上背着一捆草,前襟都湿透了,空着的一只手里拿着一条素帕子,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走近了,谢慈和沈清禄才看出,老者肩上背的是野薄荷,轻风拂来它的气息,让人燥热的心境平静了几分,那老者看了眼谢慈和沈清禄,继续走。
走了几步,老者停下,看到谢慈和沈清禄乘凉的槐树下荫地儿,就慢条斯理的放下肩上的一捆用麻绳绑着的野薄荷在脚边,又将帕子放进衣襟里,才朝谢慈和沈清禄拱手道:“两位小兄弟可否让老朽在这儿歇脚片刻?”
旁边还有荫凉,谢慈道:“这里不是我们的,老先生请便。”
那老者听了,感激道:“多谢。”
说着,提起野薄荷,便在那槐树荫下坐了,老者似乎走了很远的路,那野薄荷都蔫了,太阳一晒,味道甚是浓郁。
槐树花飘到谢慈手里,谢慈就落一朵扔一朵进嘴里,嚼没滋味了才咽下,老者见谢慈看自己身边的野薄荷,看起来常与人打交道,就开口说:“赶蚊虫的,不是值钱的物什,道旁割来的,小兄弟不嫌弃的话拿去些。”
闻言,谢慈笑道:“老先生好意,晚辈心领了,您是打哪儿来的?”
沈清禄挨着谢慈坐下,这槐树荫底下还是有点凉意的。
老者见谢慈是不要,便再未说什么,只慈笑道:“方自城外回来,老朽是个说书的,偶尔在城中塾里教几个孩子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