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确实是贫道听来的,但传言有人亲眼见过。”
谢慈微妙道:“传言有人?亲眼见过是怎么亲眼见过的?亲眼见过的还活着吗?还能活着让世人知道吗?这传言肯定是假的!不,必须是假的。”
不然就不妙了!自己可不想用天下无敌!也不想死!虽然死了可能会回到后世,但是万一回不到后世呢?那岂不是在开玩笑!自己就真的得死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老者道:“贫道也不希望这是杀阵。”
谢慈道:“老前辈,那现在怎么办?”
上回的是不是阵法不知道,至少自己没有被困在那里,但这回好像不简单了就。
老者摇头道:“贫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慈道:“晚辈总觉得有人要抓您。”
自己肯定是被殃及的池鱼。
老者听了道:“贫道行得正坐得端。”
谢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得出这句话的,“您骗人也算行得正?”
老者认真道:“贫道从未骗过有来头的人。”
谢慈看着这老者,想着要不要替天行道,把他打死?如果这真的是什么杀阵,阵法里的人不死,阵法就不会消失,那如果这老道死了呢?阵法是不是就会消失了?
但是,有一点非常重要,谢慈下不了杀手,怎么可能下得了杀手,自己连条鱼都没有认真杀过,当然,打杀人的想法不是认真的,可是这老道士是人渣啊,竟然骗平常百姓!?有来头的还不敢?实在讨厌,一定要送去县衙。
谢慈道:“您是骗平常百姓?”
老者道:“贫道从不骗平常百姓。”
谢慈道:“您想用鱼干骗晚辈的驴子怎么说?”
老者道:“贫道那鱼非平常鱼。”
谢慈面无表情,“您不用说了,如果能离开这阵法,晚辈还是送您去县衙吧。”
老者不说话了。
谢慈看着老者,搬起了一块石头,老者见此,警惕道:“你干什么?”
谢慈扬手把石头扔了道:“什么?”
老者怀疑的看着谢慈。
谢慈道:“晚辈只是想用石头敲打敲打山,您以为晚辈要拿石头砸您?”
老者不语。
谢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
“晚辈怎么?”
老者没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他看了看谢慈,心中有了计较。
谢慈正在踱步,老者道:“贫道或许能想到办法出去。”
闻言,谢慈止步,道:“有办法?”
老者点头。
谢慈道:“您说。”
老者道:“这些纸写的字或许就是破阵的关键。”
谢慈道:“所以?”
老者说:“你把这些字说一说,贫道听听看。”
谢慈也没什么办法,便捡起纸道:“好。”
老者捋须,谢慈看着一张纸道:“这上面写的是东过汲县北,故汲郡治,晋太康中立,城西北有石夹,人亦谓之磻溪,言太公尝钓于此也,东城门北侧有太公庙,庙前有碑,县民故会稽太守杜宣白令崔瑗曰太公本生于汲,旧居犹存,君与高,国同宗,今临此国,宜正其位,以明尊祖之义,遂立坛祀,为之位主,城北三十里,有太公泉,传云太公之故居也,晋太康中,范阳卢无忌为汲令,立碑于其上,清水又东径故石梁下,梁跨水上,桥石崩褫,余基尚存,清水又东与仓水合,水出西北方山,山西有仓谷,其水东南流,潜行地下,又东南复出,俗谓之雹水,东南历坶野,自朝歌以南,南暨清水,土地平衍,据皋跨泽,悉坶野矣,郡国志曰朝歌县南有牧野,竹书纪年曰周武王率西夷诸侯伐殷,败之于牧野,诗所谓牧野洋洋,檀车煌煌者也,有殷大夫比于冢,前有石铭,所记惟此,今已中折,不知谁所志也,太和中,高祖孝文皇帝南巡,亲幸其坟,而加吊焉,刊石树碑,列于墓隧矣,雹水又东南入于清水,清水又东南径合城南,故三会亭也,似淇、清合河,清水又屈而南径凤皇台东北南注也。”
谢慈读完,看向老者,老者皱眉道:“不对。”
谢慈道:“您知道这是出自哪里?”
老者道:“这出自郦道元水经。”
谢慈没想到老者真的知道,就点了点头,道:“没错,不过哪里不对?”
老者道:“少了些话。”
谢慈又看了一遍,然后道:“还真的少了。”
老者道:“少了哪些话?”
谢慈嘴角抽了一下,道:“您都不知道哪里少了,怎么就觉得少了话?”
老者道:“一定少了。”
谢慈看了看,道:“没错,确实少了几句。”
老者道:“哪几句?”
谢慈道:“少了飞湍浚急,人亦谓之磻溪,还有碑云太公望者,河内汲人也,以及太公载在经、传,国老王喜,廷掾郑笃,功曹邠勤等,还有咸曰宜之,泉上又有太公庙,庙侧高林秀木,翘楚竞茂,太公避纣之乱,屠隐市朝,遁钓鱼,何必渭滨,然后磻溪,苟惬神心,曲渚则可,磻溪之名,斯无嫌矣,嗯,还有少了谷有仓玉,珉石,故名焉,最后就是少了题隶云殷大夫比于之墓,就少了这些,道长,这些话有什么玄机?”
老者皱眉道:“容贫道想想。”
谢慈道:“您想。”
老者就一个人琢磨起来。
谢慈看了看天,已经快午时了,山林里寂静无声,蝉鸣鸟啼都消失了,谢慈才发现,难道是跟阵法有关?还是跟那些人有关?那些披着大氅的人明显不简单不是平常百姓。
再看不远处的老者,他会易容术,而且易容术很高明,自己都没看出那是人皮面具,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骗子道士,好像不太有说服力。
不管怎么看怎么想,自己都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谢慈叹了口气,“道长?您琢磨出什么了吗?”
老者道:“尚未。水经,山海经,搜神记,第一是地理之言,第二是鬼神之言,第三也是鬼神之说。”
谢慈点头:“没错,其中可有玄机?”
老者说:“还没有,再读。”
谢慈瞧了瞧,便道:“这写的是扶柳县旧城在信都城西面,衡水从城西流过,城中有个扶泽,泽中多生柳树,所以叫扶柳县,衡水又往北经昌城县旧城西面,汉武帝把这地方封给了城阳顷王的儿子刘差,立为侯国,阐驱说昌城本叫阜城,应肋说堂阳县北三十里有昌城,是个旧县城,世祖攻下堂阳,昌城人刘植率领宗族子弟据守城邑拥戴世祖,衡水又经西梁县老城东面,衡漳又往东北经桃县旧城北面,汉高祖十二年时把这地方封给刘襄,立为侯国,王莽改名叫桓分。”
说完,谢慈皱眉,这些纸和字真的会和阵法有关吗?
谢慈怀疑。
可是吧,这山上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这些物什?
莫不是哪个书生途经此地,书箱坏了?然后就落在这里了?
还是说这些纸是跟那众人有关,是那些人故意落在这里的?和阵法有关?但是也无法确定这阵法就跟那些人有关。
老者听完谢慈的话,道:“西面,北面,东面。”
谢慈朝东西北三个方向望了望,然后看向老者,老者道:“难道这真的是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