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庵道:“没错,确实是太皇太后嘱托。”
小童点点头。
老者道:“那我也凑个热闹,来讲个故事。”
闻言,谢慈想带阿宁告辞了,但是阿宁看着老者应道:“好!”
其他人也点头,谢慈心里苦的沉默。
老者道:“仲秋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是嫁人后常被夫君打骂,公婆罚,被小妾诬陷,仲秋努力的不怨怼,直到仲秋怀胎十月的孩子被夫君不小心摔死后,仲秋用剪刀伤了自己的夫君,然后被夫家休了,成了下堂妇,仲秋被家族舍弃,曾经的千金,后半生孤苦出家。”
说着,老者不说了,刘庵等人见此,问道:“然后呢?”
老者道:“没有然后了。”
众人嘴角抽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者这时又道:“还有一个故事。”
只听老者道:“有个名字叫梅花姑娘,年少时嫁人生子,日子幸福的过了半生,直到不幸降临,梅花的丈夫病死,儿子死于战乱,儿媳走了,孙子掉进了河里淹死,前半生有一家子人,后半生孑然一身。”
老者似乎又说完了,众人面无表情,依旧不知道说什么。
见众人不说话,老者琢磨了一下,又道:“哦,还有一个故事。”
老者道:“有个姑娘,名字叫紫烟,紫烟曾是烟南一处楼巷的名伶,紫烟小时候被爹娘卖给了楼巷,由于姿貌佳,深得掌柜喜欢,少年时,便已是烟南那里的名伶,偶然一次,紫烟在路边捡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脸上有伤的男子,紫烟把他带回了楼巷,掌柜一开始反对,然后见那男子的脸,便让他留下了,让他给紫烟撑伞。”
“那男子会武功,也很听话,他一直跟着紫烟,看着紫烟,他喜欢紫烟,而紫烟,近二十一年的人生,从未有人真心待她,紫烟习惯了他的陪伴,但是那个男子觉得自己配不上紫烟,紫烟亦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两人各怀心意,直到某一天,男子突然和紫烟道别,说一定会回来,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只是托人送来一封书信,一个盒子。”
说完,老者自己点点头,觉得自己讲的不错。
然而听完,众人还是一言难尽的模样,刘庵问道:“后来呢?”
老者道:“没有后来了,紫烟随那人去了。”
刘庵服气了。
老者捋须道:“哦,还有一个故事,你们再听一听。”
刘庵等人不说话。
老者道:“大齐四百年前还不叫大齐,而是叫晋皇朝,晋朝最后一位皇帝晋明帝刘庸,有治国之才,却毁在了皇后陈锦的手中,晋太子被皇后毒杀,陷害牵扯了几位有能力的皇子,晋明帝痛失爱子对其他儿子失望之时,陈皇后又和当朝丞相往来,以权暗中扶植自己的小儿子刘桀。
“晋明帝日益不适却查不出因,被陷毒杀太子的几位皇子见势,纷纷不掩谋权,一时朝中各势踞一方,陈皇后不甘,先让人杀了信任自己的晋明帝,后又骗几位皇子于丞相府别院刺杀,后而又栽陷给丞相。”
“野心勃勃的陈皇后以为万事俱全终能干政,却恶行被留一手的丞相披露,昭然于天下,至此国政内乱争权,晋国异姓王云中王世子赵珣以伐后之名于云中城起义,后云中军大胜,赵珣登基称帝,一生只娶一妻,改国号周,从此周皇朝赵氏皇族崛起,而科举也是周朝开始的。”
说完,老者看向谢慈和柳善庆道:“对了,再过两年又是科举,你们两个会去吧?”
闻言,柳善庆点头道:“是。”
谢慈笑笑没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但显然是自己不了解的古时候,就自己所了解的科举,谢慈记得南北朝时期还没有科举这一名字和制度,科举制度始于隋朝,完善于唐,到清朝光绪三十一年举行最后一科进士考试为止,经历了一千三百年,这之前,魏晋南北朝皆奉行九品中正制,世家大族把持乡举里选,垄断仕途,品评士人,选拔官吏时,强调士庶之分和门第高低,形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局面,加之机构重叠,人浮于事,存在官多民少,十羊九牧,清干良才,百分无一的现象,使荐举制积弊显无遗,隋朝立国后进行改革,废除九品中正制,创建科举考试。
至于自己参不参科举?
谢慈从未打算参加科举。
若说一个真的想做的事的话,谢慈还是想做一个商人。
刘庵听完老者的话,道:“老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是真的吗?”
老者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当年我师父是这么告诉我的。”
刘庵看看老者,最终没问老者的师父。
“科举啊,想当年,我也参加过科举。”刘庵说。
听到刘庵的话,老者和谢慈还有柳善庆没觉得诧异,毕竟刘庵识字,且看起来读过的书不少,至于为何潦倒至今,就不得而知了,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老者道:“我不是打小就识字,我是及冠了才遇见我师父,跟着我师父读书写字,但是没几年他老人家就去了,我会读书写字,但没敢去参加科举,怕给师父他老人家丢面子。”
刘庵道:“唉,我是连让我丢面子的人都没有,我没有爹娘,没有家,也没有师父,会识字,还是去学塾蹲墙角听来的,都是找机会学的,然后就自不量力的去参加科举了。”
说到这里,刘庵道:“你们猜,那年我参加科举,开的是什么题?”
柳善庆忙问:“什么题?”
刘庵就道:“‘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十年寒窗,壮志未酬空悠悠’,‘一身之利无谋也,而利天下者则谋之,一时之利无谋也,而利万世者则谋之’,‘君子不以利害义,则耻辱安从生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听到刘庵说完,柳善庆愣住了。
老者也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答?”
刘庵道:“没说怎么答,就给你这些题,让你自己写,也不说写什么,你说气人不气人。”
老者道:“这可真是。”
柳善庆道:“科举不是这样开题的啊。”
刘庵道:“是啊,所以那年我实属倒霉。”
老者问道:“那年谁主考?”
刘庵道:“周翦。”
老者道:“倒未听过这号人。”
刘庵叹了口气道:“不提也罢。”
小童听着刘庵等人的话,问道:“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是啥意思?”
刘庵听了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难道我害怕招灾惹祸吗,我只担心家国为此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