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慕容楮的话,易筐和阿宁看向谢慈,谢慈见三人都望向自己,谢慈就道:“对,除了这些,你们从郭解的故事里有没有悟出其他什么道理?”
易筐道:“什么道理?”
慕容楮也看向谢慈。
阿宁不说话。
谢慈这回没有卖关子,道:“人命非是蝼蚁,人不可轻视人命,前人先人真正的是非对错我们不知道,也不清楚,也不好论断,所以只当故事听听讲讲罢了,但有些道理我们要明白。”
“不管这世道如何,都要心怀善念。”
这句话是无边和尚和谢慈说过的。
阿宁和易筐还有慕容楮认真的看着谢慈,听着谢慈的话。
谢慈看着这三个眼睛澄澈的孩子,语重心长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大丈夫在世,当不惧鬼神,不愧天地,不愧自己。”
闻言,阿宁和慕容楮还有易筐应声道:“嗯!”
谢慈笑道:“明白了?”
三人道:“明白了!”
谢慈道:“哦,明白什么了?”
三人呆了一下,慕容楮道:“要心怀善念。”
谢慈点头。
易筐道:“一定要做个善良的人。”
谢慈应声。
阿宁道:“我要成为像哥哥一样好的人。”
谢慈乐了。
易筐和慕容楮看看阿宁,不知道说什么。
谢慈温声道:“好了,我给你们讲一个小乞丐的故事好不好?”
闻言,慕容楮道:“好!我还没有听过乞丐的故事。”
易筐道:“我也是。”
阿宁问:“主人公是乞丐吗?”
谢慈笑道:“是啊。”
三人就看着谢慈,谢慈想了想,道:“从前有一个小乞丐,名字叫小满,生来就被爹娘扔在了陋巷里,来往的乞丐给了小满一口饭,小满就一个人活到了九岁那年。”
慕容楮道:“小满是姑娘还是男子?”
谢慈道:“姑娘。”
慕容楮点头。
谢慈接着道:“小满九岁那年,那个小镇遭了水患,死了很多百姓,小满不能留在那座小镇了,于是只得沿着一条路,一直走一直走,路上遇到好心人就会给她一口饭吃,没有遇到人就吃野草,喝路边的泥水,小满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到了一座城池。”
易筐道:“一座城池?什么城池?和小满之前待的小镇不一样?”
谢慈道:“嗯,不一样,这座城池是那个国家的京城。”
慕容楮道:“原来如此。”
谢慈只道:“但是小满不知道那是京城,只是觉得那座城池漂亮极了,有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美丽的东西,小满的眼睛里倒映着京城,然后小心翼翼的穿过城门,又走了很久,小满在一个茶楼前歇脚,但是那茶楼新来的小二嫌弃小满,就要把小满赶走,但还好茶楼的掌柜是个非常善良的人,茶楼的掌柜没有让小二赶走小满,还给了小满几文钱,一碗茶,几块点心。”
“小满从小就被人追赶打骂,大多数人见了她都是要赶她远一点,她吃过最好的饭,也就是一块馒头,还是沾了灰尘的馒头,她从未吃过糖,更匡仑点心,还有那碗茶,闻起来虽然有些清苦香,但是看着很温暖,她几乎不怎么会说话,小满怕把茶碗脏了,就只是带着点心给茶楼掌柜磕了头就跑了。”
慕容楮道:“茶楼掌柜没有收留小满吗?”
谢慈道:“没有。”
易筐道:“后来呢?”
谢慈只道:“小满第一回知道什么是甜,以后的每天小满都会在茶楼开门前,把茶楼门前打扫干净,小满在以前的小镇总是挨饿,但是到了京城后,小满再没有挨过饿,因为那些大客栈总是有剩下很多食物扔去后巷,小满每天都会去那里捡。”
慕容楮道:“京城不这样的。”
易筐道:“你怎么知道?”
慕容楮道:“我就是从京城来的。”
阿宁道:“那你家是开客栈的?”
慕容楮道:“那倒不是。”
易筐就道:“那你怎么知道京城不是这样的?说不定是这样,但是你不知道。”
慕容楮想了想,没有再说话。
谢慈只是继续道:“那年夏天,茶楼的掌柜过世了,因为生了病,茶楼的掌柜过世后,小满就没有再去过茶楼,小满又往京城南面走,走了很久很久,就走进了一条巷子。”
“没有人收留小满,小满在那条巷子里歇脚,看到有一座府门里,有人来来往往,手里搬着物什,搬了就扔到府门外,有不少乞丐模样的人就去那里挑挑拣拣,小满后来知道,那些人是收破烂的。”
慕容楮道:“什么事收破烂?”
易筐道:“我知道,收破烂就是捡果子皮,鸡毛,还有铁,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拿去当铺或者货栈卖了换银钱。”
慕容楮道:“你怎么知道?”
阿宁道:“是啊。”
易筐道:“我见过。”
慕容楮道:“在哪儿见过?”
易筐道:“当然是汝阳城。”
慕容楮道:“果子皮鸡毛也能换银子?”
易筐道:“当然能。”
慕容楮不是很信任易筐,于是看向谢慈,谢慈道:“易筐说的没错。”
闻言,慕容楮才不说话。
谢慈道:“他们把捡的旧纸,破木箱,还有鸡毛等物什拿去货栈或者当铺卖了换银子,小满就学着他们,也开始收破烂,开始满京城的走,有一年,安国候府要建新别院,很多物什都不要了,清理了出来,就堆在安国侯府外的一个巷子里,小满就去收破烂,遇到了安国候府的小世子。”
慕容楮道:“然后呢?小满就进了安国候府?”
谢慈道:“没有。”
易筐道:“安国候府小世子赶走了小满?”
谢慈道:“也没有。”
阿宁道:“小满走了?”
谢慈道:“不是,安国候府小世子和小满年纪一样大,他看到小满,还以为是一只小狗,发现小满是人后,就想给小满一锭银子,但是小满不拿,收了破烂后就走了,一句话也没有和安国候小世子说。”
易筐道:“安国候小世子叫什么名字?”
谢慈想了想,道:“名字叫慕容昫。”
慕容楮看着谢慈,愣了一下,道:“姓慕容?”
谢慈没看慕容楮道:“嗯。”
慕容楮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