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听慕容楮问,默了会儿,道:“单于的近臣不会都跟着单于,至于单于在不在都城,应该不在,单于的相国,就是朝廷的丞相,朝廷兵马出征,丞相几乎不会跟着,郡王会领兵,但也要看他们会不会领兵,不会去了也没用。”
易筐道:“朝廷京城长安,那匈奴都城是什么?”
谢慈想了想,道:“统万城。”
慕容楮道:“统万城就是匈奴的都城?”
谢慈点头又说:“不过好像不止统万城。”
两人应声,慕容楮又道:“朝廷兵马出征,丞相和郡王不一定会领兵,还要看他们会不会兵法对吧?
谢慈道:“也可以这么说。”
慕容楮就道:“那为何匈奴的丞相和小王就都领兵?”
谢慈道:“他们也不都领兵。”
慕容楮道:“他们是不是和朝廷一样?有丞相,郡王,大将军,皇帝,皇子和公主,文官和武官?”
谢慈道:“对。”
易筐道:“那单于就是匈奴的王对吧?”
谢慈道:“不错。”
慕容楮道:“原来如此。”
说完,慕容楮就道:“那你接着讲吧。”
谢慈应了一声,继续道:“右北平太守路博德隶属于骠骑将军,与骠骑将军在与城会师,没有错过时间,跟随骠骑将军到达梼余山,抓到和斩杀匈奴二千七百人,最后划定一千六百封路博德为符离侯。”
慕容楮道:“跟随骠骑将军的人都封侯了?”
谢慈道:“只有几个将领。”
易筐道:“他们封侯,都是因为骠骑将军吗?”
“是也不是,主要还是他们的战功。”谢慈说:“北地都尉邢山随骠骑将军抓到了匈奴小王,划定一千二百封邢山为义阳侯,从前投降朝廷的匈奴因淳王复陆支和楼专王伊即靬皆随骠骑将军打匈奴有功,划定一千三百封复陆支为壮侯,划定一千八百封伊即靬为众利侯。”
“从骠侯赵破和昌武侯赵安稽都跟随骠骑将军打匈奴有功,各增封三百,校尉李敢夺了敌军的军旗和战鼓,封为关内侯,赐食邑二百。”
“骠骑将军属下校尉徐自为被授予大庶长的爵位,另外骠骑将军的小吏士卒当官和受赏的人很多,而大将军卫仲卿没能得到加封,军中的将领和士卒也没有被封侯的。”
慕容楮说:“因为骠骑将军率兵抓到的敌军多?”
谢慈道:“对,当卫仲卿和霍去病所率领的两支兵马出塞时,曾在边塞查阅兵马,当时官府和私人马匹共十四万匹,而他们重回关内时,所剩战马不满三万匹,于是朝廷增置大司马官位,大将军和骠骑将军都当了大司马。”
易筐道:“骠骑将军和大将军卫仲卿一样都是大司马了?”
“嗯。”
慕容楮道:“他们权力一样吗?”
谢慈道:“对,什么都一样。”
慕容楮道:“他们都是大司马,那还是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吗?”
谢慈道:“还都是,皇帝定下法令,让骠骑将军的官阶和俸禄同大将军相等,从此以后,大将军卫仲卿的兵权渐渐减退,而骠骑将军一天比一天显贵,大将军卫仲卿的老友多半离开了他,而去奉事骠骑将军,这些人常常因此而得到官爵,只有郎中任安不肯这样做。”
“任安?”易筐道:“任安是什么人?”
谢慈道:“大将军曾荐举的人,以前在将军府,和门客差不多。”
慕容楮道:“大将军这些老友,不算是友人吧。”
易筐道:“我觉得不算。”
谢慈道:“嗯,当然不算。”
“这任安倒是义气。”慕容楮说。
“只剩下任安吗?跟随大将军的将领呢?”易筐问。
“应该也有离开的,但是也会有很多人没有离开。”谢慈说:“骠骑将军为人寡言少语,不与旁人说别人说的话,有气魄,敢做敢为,皇帝曾想教他孙子和吴起的兵法,他说战争只看策略如何就够了,不必学习先人兵法。”
易筐问:“那骠骑将军说的对吗?真的不必学先人兵法?”
谢慈道:“也不算全对,至少先人写的兵法是真的。”
两人听了应声,谢慈继续道:“皇帝为骠骑将军修盖府第,让骠骑将军去看看,他说匈奴还没有消灭,无心考虑家的事情,从此以后,皇帝更加重用骠骑将军霍去病。”
“那大将军卫仲卿呢?没有府第?”慕容楮问:“只有骠骑将军有?”
谢慈道:“那倒不是,大将军卫仲卿肯定是有府第的,但是那府第只是不是皇帝命令人修盖的。”
易筐道:“骠骑将军说匈奴还没有消灭,无心考虑家的事情,不愧是骠骑将军啊。”
慕容楮听了易筐的话,没有说什么。
谢慈道:“对。”
“谢慈,大将军卫仲卿和骠骑将军你喜欢谁?”慕容楮问。
易筐看向谢慈。
谢慈却问道:“你们呢?”
易筐道:“骠骑将军!”
慕容楮:“大将军卫仲卿。”
谢慈道:“嗯,我觉得他们都很好。”
两人不说话了,看起来似乎不高兴,谢慈笑了笑,道:“怎么?”
易筐不说话,慕容楮也不说话。
他们两人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看向谢慈,谢慈嘴角抽了一下,道:“故事还听吗?”
两人沉默了会儿,才点头道:“听。”
谢慈应了声,继续道:“骠骑将军霍去病从年少时,就在宫中侍候皇帝,虽得到显贵,却不知体恤士卒,他领兵出征时,皇帝派遣太官赠送他几十车食物,待他回来时,辎重车丢弃了许多剩余的米和肉,而他的士卒还有忍饥挨饿的。”
慕容楮道:“那还是大将军卫仲卿好。”
易筐皱眉不语。
谢慈接着说道:“他在塞外时,士卒缺粮,有的人饿得倒地,而骠骑将军却在准备游戏,他行事多半如此,大将军卫仲卿为人却是善良退让,以宽和为人,但是天下之人却没有称赞他的。”
“为什么?!”慕容楮皱眉看向谢慈。
易筐听了,也没有多高兴。
谢慈道:“我也不知道。”
慕容楮不说话了。
易筐也没有说话。
谢慈看看他们,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道:“骠骑将军打匈奴以后三年,就去世了,皇帝对他的死很悲伤,调遣边关五郡的铁甲军,从长安到茂陵排列成阵,给霍去病修的坟墓外形象祈连山的样子,给他命名谥号,把勇武与扩地两个原则加以合并,称他为景桓侯。”
听到这,易筐和慕容楮都愣住了。
死了?
两人不敢置信的看向谢慈。
谢慈道:“咋了?之前我不是说了吗,骠骑将军二十三岁时就病故了。”
闻言,两人似乎才想起来,然后同时沉默了。
谢慈道:“骠骑将军的儿子嬗接替了冠军侯的爵位,霍嬗年龄小,皇上很是喜爱他,希望他长大后能任命他为将军,可是六年喉,霍嬗也死去了,皇帝封赐他哀侯的谥号,霍嬗没有子嗣,因而后代绝了,封国也被废除。”
这下易筐和慕容楮惊呆了:“什么?!”
谢慈看着他们两人,问道:“什么什么?怎么了?”
易筐道:“骠骑将军的儿子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