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自成双眼微眯，他缓缓的转过身来，并没有急于在第一时间离开。

他缓缓摊开自己的手掌，对着窦云淡淡的道：“你继续说。”

窦云这数月以来，看着大明王朝的百姓内斗，心中自然有着无比的怨气，他看着自己的王朝就这样毁于一旦，甚至要到最后走向灭亡，心中更是感到不忍，情绪上涌，怒声道：“韩自成，如果大明王朝的名头没了，我恐怕也就认了，但是，你若是因为让冰封王朝大举进攻，从而导致百万，千万，甚至是上亿的百姓身死，你的良心，难道还过得去么！”

他的话，其实也是很多人的心声。

的确，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大明王朝势力已经是大不如前，很显然也不再是冰封王朝的对手。

即便是冰封王朝开出条件，让大明王朝每年对冰封王朝进行大量的供奉，他们也就认了，但是，要以牺牲大明王朝百姓生命为代价，强行霸占整个大明王朝，这在他们看来，却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可是，就在韩自成上位以来，那些呼声极高，想要彻底对抗冰封王朝的大臣，竟是一个个离奇死亡，现在能够站出来说话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少。

而窦云，显然是这最后一名站出来说话的强者。

“窦云，这是大明王朝应该承受的宿命，你就应该让它变成这样，就算是谁，也没有改变这种历史，强者杀伐，而弱者便只能被淘汰，这是生存之法则。”

韩自成一步步走向窦云，声音平缓的道：“而且等我们投诚冰封王朝之后，你自己的仕途也是会一片坦荡，又为何要充满这等执拗而可笑的念想。”

说罢，韩自成直接是看向身旁所有人，不仅是高台之上的六部和御前功臣，还有高台之下那围绕的将士，文武百官。

他的话不仅仅是说给窦云听，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胜利是留给强者书写的，也只有强者，才能在这片天地上生存下去，而那些百姓，生存下来，他们便是强者，而死亡，便是他们自己的命运。

韩自成不止一次对所有人讲过这句话，而这次，也是他最后一次说出，着是对窦云，最后的警告。

然而，窦云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韩自成话语中威胁的味道，整个人因为吐出心中不快，似乎都是变得放松下来。

很多时候，大义比什么都重要！

“韩自成，你少在这里说些冠冕堂皇却完全没有逻辑的废话。”

窦云不屑的道：“一个王朝，就算上位者再强，真正组成这个大家庭的人，也从来都是百姓，百姓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天资，无法习武，并不是他们的错，因为这不由他们来决定。”

“就是因为无法习武，在我大明王朝，他们却是连安逸过日子的能力都没有了么？如果说，这个曾经在所有人看来温馨的家园变成人间炼狱，那么前后都是死，为什么要死得毫无声息，反而是不能用反抗，来死得更为壮烈？”

这番话，窦云说得极为沉重，即便是场中其他人听到，都是升不起什么反驳的意思。

没错。

现在的大明王朝早已是名存实亡，而因为冰封王朝要入驻大明王朝，许多百姓要大面积冻死，这些百姓既然早晚都是要死，为什么不能出来抗争！

再说，许多百姓的心中也是有着执念，他们生在这大明，生是大明的人，死，亦是大明的鬼魂！

既然不能善了，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我觉得，你根本没有将我刚才的话听进去。”

韩自成的声音已经是越发冰冷下来，窦云刚才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无论他再说些什么废话，其实也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因为窦云，根本改变不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