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柱峰外树林里,狂风如浪、杀机如潮,浩浩渺渺的菩提大佛手印在水镜深厚雄浑的法力影响下已如雄岳苍峰般挺拔。
足足三十息,那道法显相的大佛手印生起让天地俯首的庞然之气势。
树林内,越聚越多的人潮被那股强大的气势所慑艰难的退守在数百米开外。
以往这么远的距离,在茂密的树林里可是看不到什么,然而此时此刻,以水镜为中心的数百米方圆之内,所有树木早就在菩提大佛手印的极致霸道的气劲之下化成了齑粉,使其内空旷如荒野,唯飓风仙光肆虐。
围拢在树林外围的修士无论正邪皆是瞪大瞳孔结舌瞠目,表情流溢满满惊羡、骇然,几度震撼。
水镜道袍烈烈,几如风雷齐降,大大的一个天仙之怒,令得往念轮回的恶念阴祟难起忤逆。
一掌赌局,没有想到会大发到如此的地步。
先前秦烈那般豪言挑衅本就是自取其辱,哪曾想到水镜道人居然认真到拿出了仙斋三大不传之秘菩提印。
这一招是蓄足了法力、合动了灵慧、绽放了清冥,三十息的施法时间可谓长的不能再长,但威势委实大的吓人。
方圆三百米内,几乎所有树木化成齑粉,湿泞大地涣发生机,寸草齐飞、泥石开裂,若不是水镜就在站那,旁人还以为空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灭世之威呈现呢。
以往的嘲笑和讥讽变得无影无踪,所有人看着秦烈的眼神都变得了无奈和怜悯。
说到死之一字,谁又在乎死法如何?
可是这么死,确实有些倒霉到家了。
观战的修士们几乎已经想象到秦烈尸毁如粉、肉泥不存的景象,皆是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连看都不敢看下去了。
而立于树林中的秦烈,正自抵挡着那狂暴的飓风,本来笔直的身材在风势之下不得不像被压弯的稻苗,弓背斜身,脚足深入大地,全身法力作着看似玩笑般的抵抗。
饶是如此,秦烈仍旧被菩提大佛手印逼的贴地滑行,一尺、两尺、三尺,三十息过后,他已经退出了数米开外。
“哼,你应该庆幸,能死在本斋的菩提印下,绝对值得你骄傲。”
三十息过后,蓄足了气势的水镜终于开口说话了,那低低如呓语般的呢喃,隆隆的在里地方圆回荡,无人听不真切。
“费罗,下世成人,莫为邪魔,死吧。”
声落,掌出……
蓄势已久、令人急不可待的菩提印在水镜说罢之后终于祭出,玉掌翻动轻轻推前,水镜身后那硕大到如山岳般的菩提大佛手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呈现出压倒性的气势朝着秦烈压了过去。
手印祭出看似缓慢,却令人生出无从躲避之感。
四级法术!
纯正的四级法术!
威势可旷空前!
掌印缓慢前行,众人目不转晴,只感到秦烈全身气机被手印锁定,那如山岳倒压倒的气势大到让人连呼吸都无端端的停止了。
时间仿佛系于一瞬!
空中风停!
叶舞不再!
只有那手印寸寸逼近!
很多人把头扭了过去,仿佛那一瞬的耀眼和闪华会刺瞎人的双眼,又或者那一息的血腥,能让人作足百年噩梦。
水镜的嘴角终于弯起了欣慰的弧度。
就在人们以为秦烈必在菩提印下被秒成渣的时候,突然之间,人们心中以为定局的现场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此前没有人注意到秦烈的表情,因为他的头已经埋在了双臂之间,而就在手印刚刚驱于身前的那一刻。
秦烈抬头了。
一双从未服输过的双眼暴发出黑到了极点的凶光,没有鬼的猥祟,没有邪的骄狂,只有魔的悍霸。
“菩提印?笑话,我魔,还容不得你这假佛来渡。”
咬着牙喝出声,宛若魔雷破乐土,秦烈将右掌一翻,一个硕大的“魔”字法印喷勃而出。
此印之大,瞬间与菩提相仿,润色极黑,霸气当空。
凛凛浩渺正气之下,一道黑光冲出玄霄,附于秦烈掌心的硕大篆体魔字终于离掌而飞,骤然倾灭了浩瀚凛然正气。
上一刻的晴空万里、白芒冲天,陡然变成了乌云压顶、魔音回荡。
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围拢秦烈身周左右翻卷的飓风舞叶刹那间灰飞烟灭,天地骤降沉沦、一如苦渡地狱,方圆五百米内,魔气如龙腾般肆虐天地而来,那巨大的魔印之上,一股股征伐天地的气势悍然涌现……
“真言?不好!”
水镜固化在脸上的得意傲慢转瞬间变得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则是与之相反的不安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