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欢陪着梁斐桓又进了些饭,然后换了药,在梁斐桓的坚持下又睡了会儿,这一下午不知不觉也就过去了。
醒来时看到梁斐桓还在床边守着,褚南欢一时有些怅惘。
如果明日一早他发现她已不在,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震怒?失望?哀痛?
想想也挺对不住他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远千里来寻她,至少她的这条命,是他救下来的。
可惜没机会还了,注定如此,便只能如此。
梁斐桓见褚南欢醒了,却仍是躺着,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神情似有些复杂,于是轻抚她的面庞问:“在想什么?”
褚南欢很自然地笑开,然后坐起来说:“在想你啊!”
梁斐桓深不可测的凤眸里,似有辰星一闪而过,随即垂眸浅笑:“为夫不就在这里么。”
褚南欢摇头:“我不是在想念你,我只是在想关于你的事。”
梁斐桓听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自问平生做事向来敢作敢当,即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过,也没有说有哪一件事是他不敢认的。
唯独在褚南欢面前多番顾虑。
给她服了杨蜘丸明明是为她好,可就是不敢告诉她实情,怕她得知后会怨他恨他。
得到了她的人又总想得到她的心。
明明赵煜晗就是他眼里的一根刺,可真要是就这么给拔出来了,又怕她会难过伤心。
只能自己默默地扛下所有,只求她能常伴左右便好。
轻轻将褚南欢额角的碎发挽到耳后,故作轻松道:“好歹给为夫也曾当了一个月的贴身侍女,还有什么事能让夫人如此费解?”
“倘若你当时来到那个山洞看见我已经死了,你......”
剩下的话褚南欢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知道梁斐桓肯定会为她报仇,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杀再多人也救不活她亦是事实。
她只想知道在一切都结束后,梁斐桓会不会将这件事放下,再娶一个夫人继续做他应当做的事。
谁知梁斐桓听后竟笑了出来,拉起褚南欢的左手,指尖有意无意地拨弄着腕上的链子,似是在尽力隐忍着什么。
“夫人就如此放心不下赵煜晗么?”
“啊?”
褚南欢莫名其妙,这跟赵煜晗又有什么关系?
这两个人真是搞笑,明明势同水火,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彼此,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把另一个人给牵扯进来,干脆让他俩在一起得了,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待着去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在想——”
褚南欢刚要解释,就被梁斐桓打断说:“夫人放心,为夫定不会让他死得太快,免得他妄想与夫人来世续缘。”
来世?她这一世被害得还不够惨吗?还有来世?
“你误会了,我是想说——”
“所以夫人也不必再做多想了,你若死了,我定会竭尽所能吊住他最后一口气,让他看着我倾覆三岳之城。”
梁斐桓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褚南欢却发现他说的这句话有古怪。
三岳?如果是三岳的话,那就是把辛尧城也算在内了!
可他怎么就能保证赵煜晗不会去勾结西域砾都呢?
但是褚南欢此刻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下了床榻试着做了几个动作,感觉还不错!
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扶着围栏转了两圈,假装是在看风景,实际上是在找合适的入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