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褚南欢的眼神从委屈到不甘,从愤懑到狠厉,不用多问,便知道木已成舟。
火堆中的草药噼啪炸响,越来越多的药草烟尘萦绕在空中。
“咳咳!”
褚南欢刚还一脸深沉,转眼就被呛得眼泪直流,捂着口鼻逃到洞口。
“你这篮子里装的是草药还是毒药啊?一点儿药香味儿都没有!”
老者晃晃悠悠从烟尘中走出来,带着看尽沧桑的气势,轻哼道:“所以说你瞎!篮子里那么大一颗般龙!能不呛么?”
褚南欢看向山下,想着自己有伤在身,再加上胸口会不时地抽痛,如果强行下山,只怕凶多吉少。
况且在山下等着她的到底是赵煜晗还是梁斐桓,谁也说不上,所以不如在这里再养两天。
“老先生,我能不能在你这里把伤养好再走?”
老者盘腿就地一坐,揉揉下巴,“你不怕我把你的踪迹透漏给我徒孙?”
“你要真有这心,我就是现在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褚南欢躺在石板上,看着天边的云霞,把心里的纠葛暂时放到一边,不去想,不去思考。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对今后的计划,她需要的是自身的提升。
老者只看了一眼褚南欢的眼睛,就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抬了抬眉毛,瘪起嘴不乐意地支吾起来:“烧了我的草药还想在我这儿讨好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恬不知耻!”
褚南欢咧嘴一笑,“我名义上好歹是你的徒孙媳妇,还得勉强叫你一声‘师公’呢!你说我要是死在你这洞里了,你那好徒孙知道后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老者闻言登时色变,扭头指着褚南欢急道:“你......你想怎样?”
褚南欢笑而不语,她才不想怎么样呢!她就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活着!谁都别想拦着她!
就这样,褚南欢又在这洞里养了三天的伤。
而在这三天里,一入深夜她体内的杨蜘便会躁动不安,每次都伴随着长达一柱香之久的剧痛。
每次发作时,她都捂着嘴蜷缩在石台上,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一样,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瞳孔里映着燃烧的火堆,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
她要把这份痛牢牢记在心里,让自己慢慢去适应疼痛、习惯疼痛。总有一天,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她都能面不改色地一笑置之。
好在用了老者的药,外伤倒是恢复得快了许多,只是涂药的时候,也会感到一丝刺痛,不过相比于杨蜘发作,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但褚南欢表面上还是故意装作忍受不了地样子向老者抱怨:“嘶......师公,你是不是故意给我用的这种刺激性大的草药?”
褚南欢看不到自己后背的鞭伤,每次上药只能将整个后背都涂上药汁,再盖上衣服在石台上趴半个时辰,让药物渗透肌理,然后再用清水洗净。
而这几日做饭、打水、磨药......全都得依靠老者。
“是又怎样?不想用就别用!还有,你若不想跟着我徒孙,就别叫我师公!”
老者说着,将一晚肉粥重重地放到褚南欢面前。
这几日一天三顿,顿顿如此。
褚南欢很是奇怪,在这荒山野岭中,老头儿是从哪儿找到的肉,吃起来倒是蛮香的,可就是尝不出来是兔肉还是鸡肉。
关健她也从来没见到过老头儿杀鸡宰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