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癞子腿上没了蔓条的牵扯,立刻被另一端衣绳拖拽过去。
还好褚南欢早有准备,一把攀住癞子的胳膊,才不至于整个脸都被拖入泥浆中。
待两人都被拖上实地后,已浑身都是烂泥。
癞子仓惶下跪磕头,褚南欢坐在一旁看着衣绳中间即将松解的绳结,这才有些后怕。
刚刚若是绳结松了,她恐怕便要命丧于此了,若是被赵煜晗知道她为了救一个萍水相逢的强盗而丢了性命,说不定会立刻追到现世让她再死一次吧!
癞子使劲儿磕头也不见褚南欢发话,心里越发慌得厉害,忙又转向宗澄求饶。
宗澄知道他这兄弟是因为惧怕褚南欢才想逃走的,这一路追随着他也没享过什么福,他作为首领心里自然也有些愧疚。
所以宗澄训斥了两句,想为癞子求个情,低下身却发现褚南欢正盯着那绳结发愣。
拿起一看,也发现了绳结似将松散,长呼一口气,哈哈大笑道:“姑娘还真是命硬!这绳子差点儿就断开了呢!”
褚南欢回过神儿来,随之释然一笑:“是啊!”
说完起身便去牵马,准备继续赶路。
宗澄看着褚南欢的神情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又不知自己哪儿说错了,只好回身冲着小弟们又训诫了几句,命人将这些衣服再解开,然后便也跟了过去。
这帮人从碧虚城一路流落至此,马匹本来就剩的不多,都是轮换着二人乘一匹马。
褚南欢一来就得腾出一匹马,现在又丢了一匹马,再加上赶了三天的路程,马匹早就脱了力,现在就是想快也快不了了。
在这深山密林中,一群光着膀子的大汉跟在一个满身泥浆的女子身后,真是滑稽中又带着一丝诡异。
褚南欢牵着马走在前头,满身的烂泥被风干后随着身体的摆动,呼啦啦往下掉着泥渣。
明明被饿得发晕,可还恶心地吃不下东西,嗓子眼被胃里的酸水儿冲得刺辣辣地疼,一肚子火也没处撒,一心只想着何时才能到达棉桥。
正走着,忽见王末被人从后面推了上来,手里捧着件衣裳,对着褚南欢挤了个极难看的笑脸:“嘿嘿,姑娘,您的外衫已经解下来了,您要不要穿上?”
褚南欢觑着眼看了看,“你的衣裳呢?怎么不穿上?还没解开?”
“我......我们的衣裳穿不穿都不打紧,只是......”
看着王末吞吞吐吐的模样,褚南欢更加来气了,心说这么个大男人咋连个话都说不利索?
她原本还指望用这几个人来对付杨枭呢!可看他们这模样,哪能靠得住?
“有话快说!别磨磨叽叽像个娘们儿似的!”
“是是是!”王末忙不迭地点头,“我......我们是想着姑娘的衣裳脏了,穿在身上难受,倒不如从我们这儿挑两件能穿的先对付着,也比那浸了泥汤的衣裳好些......”
说完忙又举手肃目补充道:“小......小的们绝对不敢动其他歪心思!若有他想,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褚南欢听完回头瞅了瞅,果然所有的人都光着膀子,宗澄牵着的马背上搭着一叠衣衫。
再看看王末闪躲的眼神,褚南欢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现在穿着中衣,虽然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她穿得已经相当得体了,可这里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