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开动,在赤羽军的层层环绕下继续行进。
杨枭微扬唇角:“这么早拜年,我可没准备红包啊!”
褚南欢推开座板,慢慢靠到一边:“你方才应该也听到了,我这儿有颗药丸可以让你丧失行动能力,但我现在不会给你服下的,等到了关键时刻再用,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吧!”
“只是暂时让四肢麻木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杨枭倒也没那么娇气。”杨枭的笑永远让人如沐春风,可这春风过后谁知道是晴是阴?
褚南欢往车门靠了靠,“你说魏明忠打算伏击赤羽军可是真的?”
“我说真的你便信了吗?”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褚南欢决定再也不和杨枭绕弯子了,与其被他当作傻子一样耍来耍去,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就是个傻子。
杨枭没想到褚南欢会这么轻易认输,好像是玩累了的小孩子一样,表面顺从,实际上还是在闹脾气。
弯起好看的眼睛,笑意更浓:“我方才在马车里听着外面风大,便想了个办法骗你进来躲躲风而已。”
褚南欢皱着眉盯着杨枭看了良久,还是没看出来他说的哪句真哪句假。
怎么感觉和杨枭相处得越久,她就越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呢?
“杨枭,魏明忠若是真的来了,赵煜晗优先考虑的就是一刀宰了你,再用我当人质威胁他撤军。”褚南欢坦言道。
见褚南欢面色不悦,杨枭也敛起笑容,垂眸轻声道:“明忠若是来了,不会留活口。”
褚南欢闻言心里一紧,“你什么意思?”
杨枭抬起头,难得严肃认真地看着褚南欢说:“小欢,明忠和我不一样,我仍记得你在汶昌阁里填的那首词,也记得你初入穹皇宫时满眼的欢愉。即使你给我用了红蠊,我也不会作出伤害你的事。”
褚南欢这回理解了杨枭的言外之意。
他是在告诫她,他二人之间毕竟还有些交情,就算杨枭是带着任务来的,可他还是有自己的主观想法,做事都会留有余地。
而魏明忠不同。
且不说她那次在滠沧宫苑中曾戏耍过这哥俩,就算他俩不记仇,可他们之间无异于陌生人。
魏明忠自然会以任务为首,大不了就是赌一把,看赵煜晗到底会不会真的搭上她的命。
如果赢了,既能歼灭赤羽军,又能将他二人带回去;倘若输了,大不了就是带着赵煜晗和她的尸体回去,赤羽军无论如何都跑不掉。
如此看来,魏明忠的确要比杨枭更难对付。
因为他不属于杨枭口中‘想方设法保护她的人’。
“我知道,如果不是仗着你们对我的忍让,我根本没资格站在你们面前说话。”褚南欢将药丸收好,拍拍手掌,不以为意地说道。
“小欢......”
“可那又怎么样?”褚南欢反问道。
再抬眼时,双眸已然恢复了神采,就像那日在石桥边,立马遥望城墙之上,如太阳那般纯粹、闪耀。
转头微微掀起车帘,看着前方近在咫尺的山峰,“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还没到那一步,且走着看呗!就算真如你所说,那也是天命所归,我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