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如同惊弓之鸟,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带着小渔往地窖过去,沿途看见其他宫女都没来由的心惊胆战。相比之下,小渔倒是没什么反应,她眼眸冷淡,目视前方,干脆无视了其他宫女对她的行礼问安。
两人到了小厨房,宫女先走进去,指了指灶台角落的那个上了锁的门。
“娘娘,这个就是地窖。”
果然,小渔踏进厨房,鼻尖就萦绕着一股血腥味。哪怕这味道被人故意掩盖的很好,她也能闻到。而顺着味道闻过去,就是从那门里传过来的。
“门被上了锁,钥匙在画眉和喜鹊姐姐手里。”小宫女走过去摸了摸锁头,有些犯了难。
小渔没说话,只是眼睛盯着那锁头一下,锁头便“啪嗒”一声的开了。
“啊……”吓了小宫女一跳,她立即回身看小渔,对方则是缓步走过来,面无表情的将锁头摘下,打开门走了进去。
小宫女抿了抿唇瓣,有些害怕的看看周围,也跟着走了进去。
地窖很冷,刚一进来小宫女就打了个哆嗦。她抬头盯着主子,自家主子根本没有片刻的不适,而且脚步飞快的走到最里面,直奔着那个被丢在角落里的人影。
“喜鹊姐姐!”小宫女见状忙跟着小渔跑过去,却看见脸色早已铁青的喜鹊躺在冰块上,她脸颊整个的都凹陷了,只是那瞪大的眼睛闭不上,显得十分突兀,眼球中不难看出满是厌恶和憎恨。
小渔站在喜鹊尸身旁边,忽然半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胳膊。
忽然惊觉喜鹊手掌心里抓着什么,小渔用力的把僵硬的肢体掰开,才看清楚喜鹊手心里抓着的是一颗豆子。
“豆子……”
是了,她前段时间觉得天气炎热想吃豆凉粉,喜鹊当时答应她会做来着。
这丫头……
一向对生气置之度外的小渔第一次眼角有些湿润。明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凡人,怎么能让她感到悲伤?
“喜鹊姐姐平时人很好,对奴婢们也从未发过火,甚至奴婢们做错了事都是她帮我们揽过来。”小宫女眼眶红了,此刻她看着死相恐怖的喜鹊没有了惧怕感,反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掌。
小渔没说话,觉得心口有些闷疼。
原本她还想着等一切告一段落,就给喜鹊寻个好亲事送她出宫,只是这一切还来不及实施,人就这样仙逝了。
“娘娘,喜鹊姐姐死的好冤枉,奴婢求娘娘给她申冤!”小宫女调转方向跪在小渔跟前,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奴婢蹲在窗子下就是为了寻个机会跟娘娘说这件事,只是怕画眉找麻烦,就一直待在外面等着。”
小渔没说话,她忽然伸手贴在喜鹊眼皮上,用力的一拂。只是喜鹊的眼睛只是挣扎了一下,并未闭上。
“姐姐死不瞑目……”小宫女瞧着哭的有些泣不成声。
小渔抿了抿唇瓣,重新将手覆盖在她眼睛上,轻声的开了口,“你且安心的去,过些日子我定然给你个交代。”
话说完,小渔轻轻划了一下,喜鹊的眼睛便闭上了。
“喜鹊姐姐……”小宫女捂着嘴巴哭出声。
小渔面上无喜无悲,盯着喜鹊看了半晌,才提着裙摆站起身,“你叫什么?”
“奴婢绿萝。”她赶紧回答。
“将喜鹊带出去好好安葬,让她出宫入土为安。你只负责带着就好,其他我会安排。”小渔声音淡淡的,绿萝并没感觉到小渔声音有多悲伤。
发愣只是一瞬间,绿萝赶紧应了声,“是,奴婢这就去办。”
“以后你就在我身边服侍着吧。”小渔瞧了她一眼,缓慢的开口。
绿萝眼底有些欢喜,但很快的将那神色隐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