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谎言,定是经不起推敲的,只是也存在着,你愿意去推敲与不愿去深问的区别。
依着管家传话,酒三仙与小菊前后脚相差不久来到了大堂。
“怎么?这就是杀害那小梅的凶手么?”酒三仙看着跪倒在地上不发一语的男子,疑惑地问道。刚听得管家禀报,他还在纳闷,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多日不见消息的贼人还自动送上门了?
“爷爷是这样的。”酒无骄跟酒三仙说了说这事情经过,酒三仙听后勃然大怒,凶道:“你这痞子竟敢冤枉海棠?真是欺负我酒府无人了?!”
若说是那个秋夫人指使的,他还信上八分,扯到海棠,就连一分都不可能!
“小人并无胡说,确实是酒夫人派小菊与小人传信,小人才能在这府中来去自如,否者以小人武功,根本不可能进入这酒家啊……”张五辩解着。
“你胡说!”小菊在那厢气得直发抖,“奴婢从未见过这人!他在胡说八道!”
“你如今肯定不认!”张五反驳着,“那时候你明明还一嘴一个‘五哥五哥’叫我叫得欢呢。那日夜里你偷偷来找小梅,把她引入书房,老子便在那杀了她。你敢对天发誓,那晚你没见过小梅么?”
“那晚我确实见过小梅,奴婢是奉太老爷之命去请老爷的,刚好在院子那见到了小梅姐姐!”小菊何曾受过这般的侮辱,气得脸都红了,泪水在眼眶中强忍着不落下,“你这无耻之徒,满口雌黄!太老爷明鉴啊!’”
“等等,张五,你此时所说的全部都是你自己说的,可有证据?”无骄淡淡说道。
“小人这里有张纸条,乃是夫人亲笔所写。”张五从怀中掏出一残损纸条,双手恭敬地递给了酒老爷,酒老爷接过一看,上面俨然写着‘杀小梅,得千两。’落款画了支盛开的海棠花。他对夫人的字迹并不算太了解,隐约记得好像确实是这般字体,他把字条递给了太老爷,酒三仙接过与无骄看着,字体确实是很像,但他们都相信并不可能是酒夫人所为。
“爹,要不派人寻海棠前来问个究竟?”酒老爷心中已信了八分,但不敢自己做主意,轻声询问酒三仙,“这人证物证在此,也许……会不会海棠一时糊涂?”他斟酌着言语,虽无直接承认海棠与此事有关,却是旁敲侧击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必,若是父亲怀疑,佛堂那有许多娘抄写的佛经,娘需要静养,勿惊扰了娘。”无骄冷了脸色,直接唤人去把娘写的佛经取来。
“小菊是以前从我这派过去照顾海棠的,这张五竟然说小菊与他有所勾搭,意思便是我也有份参与到这个谋划中去,那你是不是连我都要怀疑了?”酒三仙冷哼一声,对自己的儿子是打心底的失望。
“爹,孩儿怎会有这个意思呢?我想让海棠前来也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情而已,并不是说我怀疑海棠就是指使者。”酒老爷先前并不知晓小菊是自己爹爹派过去,如今一听,满脸彷徨。
“明明父亲先前对此事丝毫不紧张不关心,怎么在秋夫人说了要查出凶手后便一直这般上心?无骄不懂,你究竟是为了找出凶手还是为了讨秋夫人欢心?”无骄心生不满,冷冰冰地说道。
“你!你这是和爹说话的语气吗!”酒老爷被说中心中所思气极,一个巴掌便想要往酒无骄的脸上挥去。
一直沉默着的青瑶眼中厉意一现,反手便格开了他的手,顺势用力将他震退几步。
“抱歉,酒老爷,小青用力太猛了,还请您别再犯第二次。”青瑶双眼微微一眯,从无骄的身后往他身边一站,表明自己的立场,“一语不合便与伸手相向,在你面前究竟是把无骄当成了什么?”
“小青神医,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可别多管闲事了!”酒老爷被这么一个柔弱少年逼退几步,面子拉不下来,只得硬装强势低声胁迫。
小青微微一笑,“酒老爷此言差矣,小青乃酒三仙酒师傅的徒儿,若以这辈分而言,您还得唤我一句师弟,而无骄乃我的师侄,师兄要打我的师侄,我这个当师叔的自然不能视若无睹对吧?”
酒三仙一个移步来到他俩的身前,护住他们,怒道:“你这孽子,我亲亲孙儿你都敢下手?我还在想怎么突然对此事这般上心,原来又是受了那秋夫人的蛊惑,你难道就没发现,这次的事情与她脱不了干系么!”
“爹!海棠是你的媳妇,秋儿也是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接纳秋儿?她这么善良这么温柔这般识大体,你为何总是看她不顺眼?”酒老爷痛心疾首,看着明显站在同一战线的几人更是捶胸顿足。
人常说,沉迷在恋爱中的人是双目失明,只能靠想象去过。可如今,即使是已娶过门的娇妾怎么也这般能迷惑人的心智,连这判断能力都尽数失去?
青瑶敏锐地察觉到,跪在大堂的张五在听到秋夫人名字时候身体不禁颤抖着,似是反射性的恐惧。果然,与她所想无差,此事又是这秋夫人搞的鬼。
“各位,这夫人亲笔所抄写的佛经已拿到了。”管家从小厮手中拿过那一摞信纸,分别给了几人。只见那上面的字体与那纸条上的字体甚是相象,粗粗一看,基本为同一人所写。
“你们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媳妇,你的好娘亲干的好事!字迹都摆在这里了,还怎么狡辩!”酒老爷基本断定此事必是海棠所为,也是想要发泄适才被他们围而攻之的怒意,他冷冷一笑,“那中毒也还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
自导自演的戏码?真是字字诛心,无骄几乎要怒骂出口了,袖底的双拳紧紧握着。
“等等,这纸条不是伯母所写的。”青瑶细细研究过后徐徐开口。
酒老爷翻了个白眼,傲然道:“你倒是说说怎么看出来不是,明明字体都一样!”
“呵,酒老爷这般不信任自己结发妻子之人,小青孤陋寡闻还是第一次见。”青瑶面显讥讽之色,没等他发作,又续道,“小青对于书法算是略窥门径,知道每个人书写定有每个人书写的习惯,你们瞧,伯母所抄写的佛经中每一字都会微微地有个往左的提笔,不细看是根本无法看出来的,而这字条只是学了那骨架,那提笔全然没有,可见,这字条只是有人冒充伯母所写的,目的便是陷害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