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爵闷声喝茶,并不参与到其中。
“你!你等着!”
左言雅气冲冲的快步走了出去。
她一个丞相之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哪怕是邪王,也对她以礼相待,这个放荡形骸的狗屁太子!竟然敢,竟然敢如此轻薄她!
正堂内倏地安静了下来,把人赶走了,夜千叶反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好了。
她张了张嘴,犹豫再三,把到嘴的话还是给咽了下去。
楚墨爵看她说的这么艰难,便站起身准备走人,“既然太子没什么事,本王还有些俗事需要处理。”
“哎!等等!”夜千叶飞速的跑了过去拦下了他,“有事,怎么会没事呢。”
“说。”
“其实本太子挺好奇本太子是如何坐上太子之位的,你也知道本太子事务繁忙,有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全忘记了,本太子想邪王应该很清楚当初发生过什么事吧?”
夜千叶大气都不喘一口把这一大段话给说了出来,楚墨爵凝视了她几秒钟后就收回了目光。
随后轻飘飘的甩了一句,“本王不知。”
“不可能!”夜千叶拉扯住他,“你可是邪王,这天底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
“我只是个王爷,并非皇上身边的近臣,再说本王对你的事不感兴趣,为什么需要知道?”楚墨爵掰开了她的手,“太子自重。”
之前还在那说要当自己第十八房男侍,还没几天功夫就不近人情了。
她还怕楚墨爵真有龙阳之好,对她怎么样呢,这样最好,省得她还要想办法离他远点。
“算了,既然邪王不知道那本太子就走了。”
夜千叶漫不经心的慢慢往回走,走了好些时候也没到门口。
不对啊,按理说,走个三五分钟不就应该到门口了吗,什么时候邪王府的正堂离门那么远了?
她前后左右都看了看,之前在巡视的人,这会儿连个毛都看不见了。
“不对劲,相当的不对劲。”
打从她跨出去那一步开始,就不对劲了。
就是她后知后觉的走了半天,才察觉到周身发生了变化。
如今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再加上重伤初愈,要是再遇到点什么状况,那就只有坑爹二字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不过,好歹她来的地方是邪王府,楚墨爵那丫应该不至于会见死不救吧?
好歹,曾经也爱过啊。
夜千叶停下了脚步,席地而坐,侧耳倾听周围的气息。
一呼一吸之间,迷雾渐渐聚拢,慢慢地,连自己的手都看不真切了。
她不知道这迷雾有没有毒,还是事先服用了一颗解毒丸,再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周围的景致没多大的变化,只是少了人,像是邪王府的地图一下扩大的无限倍,没有边界,这天地之间,仿佛就只有她一个有生命的灵体。
脖间的玉佩倏然发出淡淡的荧光,跟随着呼吸渐弱,渐涨。
她攥紧了玉佩,继续往前探寻。
雾气,越来越浓烈了,在她的后方留存了一个小小的过道,像是准备迎接她的到来似的。
现在这种情况想回去也回不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打定主意,她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只是前方的路没尽头一样一直往前延伸,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脚都疲乏了还没到达该通往的目的地。
倒是怀里的这块玉佩,一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让她保持头脑清醒。
天空中忽然炸起了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的浓雾,这时,她终于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象。
这……这!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回来了?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街边的叫卖声是如此的令人感觉到亲切,就连平常不屑一顾的臭豆腐摊子,都让她感觉到了回家的畅快。
什么夜国太子,什么邪王楚墨爵,都是浮云罢了。
能够重新回到这个现实世界,才是真的!
她刚开心的往前跑了几步,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忽然又改变了。
往前,是阴森恐怖的古堡,一群乌鸦站在枯萎了的吱呀上,漆黑诡异的眼睛盯着她看,往后,是一望无底的深渊,透出阵阵腐败的气息。
她还以为回去了呢,没想到居然只是幻境。
闭上眼静默了几秒,再睁开眼,眼前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
合着这么恐怖的地方就不是幻境了是吧,非得要让她这么一个娇弱无力的女孩纸来闯这种地方是吧。
好吧,反正她也是认命了。
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这么久,人都杀过了,还在意这些。
沿着这条羊肠小道往前走,旁边布满了荆棘,白骨隐隐约约的闪动着瘆人的寒光,夜千叶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一直走到了那个古堡面前。
这天阴沉沉的,但又有一丝光线能够让她看清楚周围的全部。
古堡漆黑的大门上画着诡异的符号,她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声,开了。
树枝上的乌鸦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忽然扑棱起翅膀朝着天空飞走了。
她朝里面探出头,仔细的打探了起来,墙上挂满了火把,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松脂燃烧的劈啪作响。
“有人吗?”
她压低了嗓音,像小猫儿叫似的问了一句。
没有任何回应,夜千叶的胆子也大了几分。
推开门,踏步进去。
整个古堡的大厅里,没有任何家具陈设,只有一条通往未知的地方的阶梯。
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往前走,无路可去。
布鞋底踏到硬硬的石头地面上,没法出一丝声响,她轻手轻脚的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一圈一圈,仿佛永无尽头。
忽然,楼顶发出了一丝响动,轻微的,却逃不过她的耳朵。
她快步跑了上去,一刻都不停歇,身体里似乎有用不完的动力似的,一直走到现在,从未有疲倦的时刻。
飞快的冲到顶部,她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大喝一声:“是谁胆敢拦住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