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气往上冲,喝道:“那我便接萧兄的高招。”萧峰更不打话,呼的一掌,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向慕容复猛击过去。他见藏经阁中地势险隘,高手群集,不便久斗,是以使上了十成力,要在数掌之间便取了敌人性命。慕容复见他掌势凶恶,当即运起平生之力,要以“斗转星移”之术化解。
那老僧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佛门善地,两位施主不可妄自动手。”
他双掌只这么一合,便似有一股力道化成一堵无形高墙,挡在萧峰和慕容复之间。萧峰排山倒海的掌力撞在这堵墙上,登时无影无踪,消于无形。
萧峰心中一凛,他生平从未遇敌手,但眼前这老僧功力显比自己强过太多,他既出手阻止,今日之仇是决不能报了,慕容复也没想到这个老僧内力如此浑厚,幸好刚刚没直接出手,离歌笑看清形势只身走近萧峰身边轻声说道:“萧兄,一会不管我出手做什么,你都不可插手,待解决这边的事情你就明了了,如何?”萧峰闻言虽然对他的话语充满疑问,但几次的出手相救,使他还是相信了。
这边老僧微微一笑,说道:“老衲已经说过,要化解萧老放防的内伤,须从佛法中寻求。佛由心生,佛即是觉。旁人只能指点,却不能代劳。我问萧老施主一句话:倘若你有治伤的能耐,那慕容老施主的内伤,你肯不肯替他医治?”又转头询问慕容博:“倘若你能救治萧老施主的内伤,你肯不肯替他医治?”萧远山一征,寻思道要我……我替萧容老……老匹夫治伤?怎么可能?慕容博也陷入沉思,自己要不要出手相救?
还未等老僧叙说下去,萧远山缓步向前,伸出一掌,向慕容博头顶拍去,慕容博待见他伸掌拍向自己天灵盖,左手忙上抬相格,又恐对方武功太过厉害,一抬手后,身子跟着向后飘出。
他姑苏慕容氏家传武学,本已非同小可,再钻研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后,更是如虎添翼,这一抬头,一飘身,看似平平无奇,却是一掌挡尽天下诸般攻招,一退闪去世间任何追击。二人僵持不下,掌力互怼,这一招很是速度,众人都未看清,但见那老僧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无法放下仇恨,那所有的仇都找老衲来报吧!”说完就要出手对付萧远山慕容博二人,只见那老僧纵身一跃,闪到二人中间,使出不知名的掌力击向二人,并强行分开了二人,只见萧远山慕容博二人双掌推到那老僧身前两尺之处,突然间又如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更似撞进了一张渔网之中,掌力虽猛,却是无可施力,被那气墙反弹出来,反弹之力也必十分凌厉,二人的掌力似被那无形气墙尽数化去...
话说一直站在一旁的离歌笑,等的就是这一刻,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见此情形离歌笑使出凌波微步一个闪身到那老僧的身边,老僧的身旁全被无形的气墙阻挡,使得离歌笑根本没办法近身,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离歌笑突然运转全身内力开口道:“大师,我知你要化去他二人的毕生内力,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吧!”
老僧闻言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有人会知道他的意图,待看清身旁的少年,见只是一清秀年轻少年,竟说出此等大话,随即回道:“小娃娃,快走开,这可不是开玩笑,小心...”就是这一出声,那老僧一开口便泄了真气,离歌笑看准机会使出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巧妙的绕开那老僧的手掌,并用全身内力震开了那老僧,使自己替代了老僧的位置,双手同时与那二人怼上,这么一来,可就苦了离歌笑,身受左右夹攻之厄。
那老僧显然没想到这少年武功如此奇特,出手也如此之快,自己的身体只是稍稍后退了些许,那少年竟替代了自己的位置,此时的老僧怕这少年根本无法化去那二人的内力,欲再次出手,但他看向那少年时,似是感觉那少年使用的内功竟是北冥神功,一时间他陷入的深深的回忆,他年轻时也曾见人使用过此等内功,好似一个叫逍遥派的什么...
此时的离歌笑见那老僧不在出手,抓紧机会运转全身的北冥神功,以自身七八十年的功力加速吸取那二人的内力,他自己都没想到萧远山和慕容博的功力如此雄厚,但北冥神功毕竟是逍遥派的绝学,三人的内力旗鼓相当,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他倒也没有在这两大高手的夹击下送了性命。却说萧远山和慕容博二人只感觉自身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外流,但萧远山和慕容博这一斗上了手,成为高手比武中最凶险的比拚内力局面,谁先罢手,谁先丧命。何况两人均知这场比拚不伦胜败,终究是性命不保,所争者不过是谁先一步断气而已。两人都是十分的心高气傲,怨毒积累了几十年,哪一个肯先罢手?再者内力离体他去,精力虽越来越衰,这散功之苦却也因此而得消解。又过一顿饭时分,离歌笑突然间全身一震,两股热气竟和体内原有的真气合而为一,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穴道中迅速无比的奔绕起来。但他心中也知道,萧远山和慕容博的内力与逍遥派的内力出自不同的门派,想要彻底的融合,还得需要时间啊,当下盘膝而坐,不问世事。
另一边,萧远山和慕容博的内力一流失完,二人相继跌倒在一边,脸色煞白,仿佛精力被抽干,一旁萧峰和慕容复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见自己的父亲倒地,纷纷上前搀扶,并询问道:“爹,没事吧?”
一句话也把那老僧拉回了现实,老僧见萧远山和慕容博倒地,内力全无,开口道:“二位,不知此时你们还想报仇否?”
萧远山此时说话气力全无,弱弱的回道:“老夫...三十年来,心头日思夜想,便只...这一桩血海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