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沈非用什么方法让她重考一次,但面对这样一个机会,林盛清其实不想错过。
如果不是被人举报作弊,她现在已经是一中的学生了,更何况现在还背着一层作弊的坏名声,这也是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林盛清再讨厌沈非,此刻也得谢谢他,但是想到刚刚被那样对待,那句谢谢就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句“知道了。”
窗口的风吹进来,林盛清的头发还没干,小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皮肤上,凉丝丝的感觉让她瑟缩了一下。
她想把头发拨到前面,还没动手,脑袋上就罩了一个毛巾。
沈非站在她后面替她把长发擦干,手指按在头顶上微微用力,一边按摩一边说道:“别紧张,你会考得很好。”
林盛清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感动,又有点矛盾。
又来了是吗?
沈非总是能让她在极度讨厌与不经意的感动之间拉扯,魔鬼是他,救赎也是他。
林盛清想不明白,她闷闷地开口问道:“哥,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沈非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描淡写:“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你。”
林盛清憋了一会,心想咱俩不都决裂了吗,那分开的四年难道是假的不成。
林盛清的头发很长,发质很软,沈非耐心地给她一点点擦干,注意到发梢有点干燥。
沈非说的不讨厌,又不代表喜欢,不然他也不会在新年那天表现得那么冷漠。
林盛清还是捉摸不透沈非对她的态度,觉得挺迷的,每次都在冷与热之间切换,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冻死或者被烫死。
但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特别是两人还要在一所学校共同生活一年。
一中是要求住校的,除非自己家就在镇子上。
而且林盛清总感觉,按照自己这么爱招麻烦的体质,以后少不了找沈非帮忙的时候,她不想每次都心惊肉跳的。
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刚刚好,甚至称得上温馨,林盛清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哥,我们和好吧。”
呜呜呜我好怂啊。
林盛清默默地在心里鄙视自己,她说出这句话真的很艰难,也很纠结。
如果沈非不答应,那就代表两人真的没办法和好了,毕竟她都问第三次了;如果沈非答应了,就意味着她要对沈非妥协,包括那些行为也必须忍受。
时间从未像这一刻那么漫长,林盛清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她既希望沈非听见,又希望他没听见。
沈非把她的头发擦干,拿起一旁的梳子顺着发根轻轻往下梳,林盛清的发质很好,柔顺乖巧地垂落在身后,不会打结。
他把湿毛巾拿在手里,并没有回答,转身的那一刻,林盛清拉住了他的手。
“沈非,你可不可以不要强迫我了?”
沈非低头看向她,眉毛轻挑,语气分不清喜怒:“不叫哥了?”
林盛清手心紧张地出汗,她咬了一下嘴唇,感觉到一点痛意,硬着头皮继续道:“沈非,我们和好之前,我不会再叫你哥了。”
沈非的眼神变得幽暗起来,他把林盛清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握进手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指骨都捏碎。
林盛清快被疼哭了,她依然仰着脸正视沈非,眼眶水盈盈的,似有波光流转。
沈非轻笑一下,这笑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他问道:“你确定,真要跟我和好?”
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林盛清不可能再反悔,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回道:“我确定,但是我有条件。”
沈非没说话,也没放手。
林盛清只好继续说道:“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不能阻止我交朋友,不能替我做决定······暂时就这些。”
她想把手指抽出来,但是沈非的手就跟钢铁似的,牢牢把她攥在手里。
林盛清觉得自己提的都是很正常的条件,随便换个正常人估计都不用提条件,兄妹俩吵架想和好也就互相认个错的事,哪里用得着这样。
可惜沈非不是正常人,他把林盛清真的捏哭了,才缓缓把手松开,有些兴致缺缺地说:“真无聊。”
无聊?
哪里无聊?
是说她无聊还是说她的条件无聊?
林盛清想问,但是沈非已经不想陪她在这玩了,直接从病房里走了出去,连句关心的话都没说过一句。
林盛清揉着又痛又酸的手指,心里骂自己是傻逼,居然真想跟沈非那个狗东西和好。
她算是明白了,沈非根本就没打算原谅她,就算她道歉一千次一万次,沈非也不为所动,除非她真的把自己的脾气磨平了,任由对方摆弄。
狗东西别想得逞!
一中重新给了林盛清一次考试的机会,卷子是阅卷组组长亲自出的,有两个老师一起监考。
她本来还是有点紧张的,结果在开考前看见沈非就在教室外面,一颗心忽地安定了下来。
林盛清觉得这是因为对沈非的讨厌压过了紧张,大不了题都不会做呗,反正沈非又没办法替她改成绩。
两场考试都在上午进行,好在林盛清做题速度快,还没到十一点就全部结束了。
老师让她现在学校里等等,下午就能出结果。
许志强和杨春丽出去找兼职赚钱了,为了给春丽筹住宿费和生活费。
林盛清出考场的时候,沈非正站在阳台那里,看见她出来了,并没有说什么,转身朝楼下走去。
一中现在处于封闭状态,中午也出不去,林盛清只能在学校里解决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