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整个常宁城的气氛从以前的热闹中透着平静,变成了平静中紧绷着神经。
没过几日就传来了陛下病危的传言,如果陛下真的不适病重,按礼法应该是要嫔妃、皇子、公主这些亲眷侍疾,在殿中陪伴祈福,可辰贵妃对外声称的却是陛下一切安好无虞,陛下在永元殿静养,不许任何人叨扰,包括皇后,皇后试图强闯了两次都房中传来陛下斥责声而劝退。
王奕凌饶有兴致的抚着琴,可这琴声不似寻常悠扬悦耳,毫无感情生硬的很。
“王爷,已经查到了这落云公主根本就是假的,真的公主途经青龙坡的时候就被伏击,送亲的人全部绞杀。”闵哲将一面带着干涸血迹的手持铜镜递给王奕凌,铜镜的背面清晰的刻印着林阖皇室的卷尾凤的图腾,镜柄处还刻着落云二字。
王奕凌停下手来,接过那面沾染着血迹的铜镜。
“已经找到埋葬她们的地方,这是在一具身着戴着金玉簪,穿着林阖传统服装的女尸旁找到的,她应该就是真正的落云公主,而现在的辰贵妃应该只是二皇子安插的假公主。”
“他的人马现在在哪?”王奕凌仔细端详着这枚小巧的女人铜镜。
“已集结在距常宁六十里外的潼谷。”
“陛下那查的如何?”
“还未有眉目,这永元殿谨慎的很,就连陛下身边从小伴着的德禄公公都不得近身陪侍,只是听德禄公公提起,陛下日日都在服食辰贵妃敬献的丹药,旁的便不可而知。”
“你去安排我们之前调回常宁的人,虽是以卵击石,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王奕凌将这面铜镜交还给闵哲。“伊人已逝,等事情了了,如果我们还活着安排人把它送回主人身边去吧,你把这件事传出去,务必要传到皇后耳中。”
“王爷,那属下先去安排吧,先行退下。”
这局势已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萧家和越王沆瀣一气,可论实力萧家毫无兵权,世代都是文臣,越王只是有些聪明劲,可手里无权无兵,和二皇子抗衡还是有些势单力薄。
更何况他自己,手里不过有些散兵,虽驻守皇城的禁军统领也是他安插的一部暗棋,可这毕竟是最后一枚棋子,不成功便只能成仁。
或许是想到了他这一脚的参与,也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不好的结果便是整个王府牵连覆灭,虽不至于牵连旁人,但郑莜然作为王妃定是首当其冲受连累的,他竟有些害怕起来,因为他自己的原因选择孤注一掷,输了成王败寇败者伏诛,毕竟是自己的选择也是心甘情愿,可并不想牵连她。
他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将琴置于一旁,拿出绢帛洋洋洒洒的疾书,那诺大的休书两字,边写心也隐隐作痛。
“吾妻王郑氏善妒无子失德,夫妻离心,缘尽此生,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再无瓜葛。立书人:王奕凌。”王奕凌边写边轻声念叨出,虽是给她保命用的,可仍旧心疼不已。
他找了一个木匣子,将这封休书置于其中,站在椅子上将木匣藏在书柜最上端,要是被不明所以的郑莜然看见又得砸了他的书房,又得离家出走,那真得夫妻离心了。
此刻的郑莜然还在敷着黄瓜片,翘着个二郎腿享受着人生,哪会知不远处的王奕凌书房里会有那么一件恐怖信函存在。
皇后那自知局势紧张,眼瞧着自己竟然处于劣势,那必然要孤注一掷扭转乾坤,她带着皇后的金印号令宫中禁卫将永元殿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