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明白你的意思,宁折不弯不算什么好事,我只想做我认为对的事,我不会向任何错的低头,那怕这件事是什么所谓的人情世故,就像刚刚,我看到账单并没有多说什么,是她先拿话来恶心我的。就像她嘲笑我胖,那她呢,160不到的身高,140斤吨位,B脸就这么不值钱?”我看着老党坚定地说道。
在我开出数米后,老党叫住了我:“青阳,你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笨,你就真的看不出二丫为什么处处针对你吗?”
我愣了一会,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可能是我性格吧,我从来都不惯着她的公主病。“行了,回去吧。挺冷的,我一会就到家了,到了给你消息。”
思绪被晚熄灯铃声惊回来,我也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做,既然他要来,我就陪他唱这出戏,她不是绿茶想给我难堪嘛,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不过,我瞄准的是她的脑门心,我倒要看看,这些事情进到她这位哥哥的耳朵里会有什么化学反应。
反正也睡不着,我就打开我的试卷夹,翻开数学卷子开始纠错,红蓝黑三色笔渐渐地画出一副惨不忍睹的图,我告诉自己,在出山之前,要做到卷子只有一种颜色的笔和少量其他颜色备注的标准,再就是,我记住老大的另一个要求,他要求我们在最后要做到,一边用嘴说一遍拿笔写步骤的程度,做到手眼同步。我有点好奇就做了个尝试,可第三行还没说完,眼睛和手就对不上了,果然好难。它考验的是大脑的运转和手底下的熟练度,要求都要达到很熟练才能做到,之后慢慢的然做题变成下意识的运用,这是一种很艰难的修行。
可与此同时,我也在担心一件事,直到我上车来这里,老爸老妈也再未提起去音乐学院校考的事,这让我不由得一阵心慌,老妈这是摆什么龙门阵,我没有等来她的强攻快打,也没有等来她的运营帷幄慢慢绞杀,我想尽一切她会正拐偏拐逼我去校考的办法,现在我已经躲在这个距离她80多公里的山里,没有近身肉搏的机会,我实在想不出她会怎么出招。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琦哥敲敲了门推门而入:“怎么样,睡得好....,我草,人呢,咋就你一个。”琦哥眼珠子都快下来了,这宿舍确实有点冷清。
我赶紧起身,“这不们都在教室呢,他们晚上英语单词听写和作文默写没过,被罚留堂了。凯哥亲自督战呢。”
“呀,邢亦凯是不是疯了,这tmd都一点了,这样下去要死人了,我去看看。”
目送琦哥离开,我转手帮傲天和俊哥把面泡上,他们两个下午没怎么吃肯定饿了。
完毕以后,我躺在床上,看着终南山的澜澜星空日新月异。晚安.
晚安个屁,不知道是谁咣当把门撞开,灯光快把我眼睛刺瞎了,隐约好像看到是他们回来了,我快速下床一抬头才发现都三点多了。
“呦吼,这谁的面啊,饿死我了,凯哥这顿输出我人麻了。”傲天一马当先,坐下就要动筷子。
“呀,这面都凉了,你们休息会暖和暖和,我去给你俩重泡去。”说完,我裹着被子就要起身。
李俊拦住要起床的我,“行了,你踏踏实实睡,别再把你整感冒了。”
“对对对,你赶紧睡,这凉面吃的挺带劲。”傲天已经开吃了。
我有点无语,“你就不能把东西咽下去在说话吗?”
躺下之后,很快又睡着了。
隐约听到傲天和俊哥互相在安慰,说什么明天还要继续考,再不过以后都这个点回来了,什么要把床搬到教室去.......
天亮了,6点10分我在睁眼的一瞬间就强行从被窝里站出去,身上得酸痛感和寒意是不再困,俊哥听到动静也顺道起来,和我一起去洗漱。
“昨晚麻烦你了,这热水都打好了,早上才没这么麻烦,后面我争取不被留堂,这些活不能光让你一个人干。”李俊一边洗漱一边很认真的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
到达教室以后,我感知到了浮躁和不安,仅仅第三天就已经有人萌生退意了。早读再也不是井然有序的背诵,嘴里胡乱哇哇然后在不经意的一瞬间倒头就睡,我算看明白了什么叫做一秒就睡。
此刻睡觉,那可真是太幸福了。可我举手示意,向力哥说明意思后,我被获准到教室外面站着早读,山里的空气加上寒冷,太容易给人换换脑子了,留在教室里就是等着瞌睡虫传染的慢性死亡,不一会,俊哥和傲天也出来了,看着他二人黑眼圈,我怕我笑出声会被打死。
食堂明显少了几乎一半得人,不用想肯定是在座位上补觉呢,他们得抓紧这勉强的50分钟,能睡一会是一会,不然真的得影响一会的上课状态,早饭馒头、包子、稀饭还有小咸菜。就在我端着饭盆收拾起身的时候,听到一阵起哄。
“唉,和尚,昨晚睡那么晚还这么精神,你怕是牲口吧。”
被叫和尚的人,确实就这几乎光面的发型,“去你码的,我好的很好吧,昨晚虽然被留堂,但我是最早一批被放回去的好吧。
“是呀是呀,咱们和尚多天资聪慧呀,头发都被摧毁没了”
听口音,这三位应该是户城人,我和这位“和尚”在楼梯的拐角相视而过,我看看他,他也看着我,足足有五秒,突然我才反应过来要给人让路。
“哎呀,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我这端着盘子手忙脚乱的。”我憨憨的笑着说。
“没没没,我想着给你让呢,你咋没过,哈哈哈。”他也是爽朗的笑着。
我根本就不知道,就是这一眼,看出了我未来几年可谓是不大不小的乌龙事件,他的出现也直接决定着我的另一个故事支线隐隐打开了。
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早晨的红晕不同于下午的夕阳,那是一种给人有种向往猜想的感觉,远处的深山冒出阵阵紫气,太阳光因为云雾的遮挡被切割成一道道照在大地上,就好像神明降临人间一样。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机有微信消息提示,妈耶,光陈晶晶的就有远远溢出屏幕那么多,全是她在XZ的过节照片分享。好家伙,这么多没回,估计她又要骂街了吧。
我晃了晃脑袋,向教室走去。
我不知道的是,
食堂二楼窗户,“和尚”逐渐远去的我。
食堂一楼,二丫坐在公子哥及其团伙之中,目送着我从二楼下来离开食堂。
我猛然回头看,
可能又是错觉了吧,估计是老妈又在家念叨我呢。
到了晚上,
傲天和俊哥毫无疑问又被凯哥留堂了,不过他们两个明确表示不用我在帮忙泡面了,不能再麻烦我了。我打好热水就准备上床休息,就在熄灯取调开关时,有人敲了门。
门打开以后,我发现是公子哥,他皮笑肉不笑的说要和我聊聊,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就把他请进宿舍,我们两个相对而坐,他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你好,朋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Xxx。我今天来你可能不知道,我先简单说一下,你和二丫一样是南山来的,为什么我在你这里看不到同乡的团结呢。我和二丫是小时候在秦北那片长大的,我是她哥哥,两家很近,从小玩到大的。你最近的所作所为我真的很恼火,二丫哭着跟我说一个男生对他态度很不好,我说我直接来找你算账,这里不比城里,随便找个野地我就能把你教育了,我边那些跟我一块来的,本来说今晚是一起过来跟你出去聊聊,我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哥在南安那里打打杀杀惯了,真没什么意思,我爸就是公安局的,进局子的那些人都没什么水平,现在都是文明社会了,谁还动手打架呀,所以我今晚来就是想跟你聊聊,你俩到底咋回事,咱有什么事往开了说,有事咱说事。你看好不。”
对于这一情况,我是提前预料到的,可他和二丫的关系确实是我没想到的,我一直以为是二丫离开王尚冰,又喜欢上这位公子哥,重蹈出轨事件的覆辙。
“可以聊聊,我早就在等你来了。”我笑笑应答者,很明显他很惊讶我这么冷静。
“二丫是你关系很近,从小玩到大的妹妹,但你和她有好几年没见了,我先来和你说说她近几年所发生的事吧。早在高一时期,她和一位南安某技校的男生确定了恋爱关系,一直以来算是异地吧。我们是高二分班以后才在一起学习的,也就是这时候,她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王尚冰,我们对她以前的历史都不清楚,看她和二丫关系亲热就什么也没说,可就在好了没几个月后,她的前男友杀到我们学校,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我们虽然有帮忙,但我们后来都后悔了。”
他明显有点震惊,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们后悔帮二丫了?”
“并没有,我们只是后悔帮这个王尚冰,因为一开始把刀给他都拿不到手里,软弱到被对面因为包里搜出XXX恐吓两下就不敢言语了,最后是我们在旁边壮胆,好歹才是解决了一个闹剧。”我不急不慢的说完,的确,我确实很后悔帮忙。
“他妈的,这也算是个男人,不行,我明天问问二丫,他这个男朋友是什么情况。”公子哥气愤得敲击了桌子,怒骂道。
“事情没完,当晚我们都以为事情结束,那个人已经被驱逐离开。我们再一次接到那人的挑衅电话,这个时候我就有点后悔了,王尚冰很兴奋大声的接过电话就是一同乱骂,扬言让他出来,别躲在角落里当缩头乌龟。上一次我们给王尚冰撑腰,是因为二丫的钱包所有证件在对方手里,我们没办法只能和他硬碰硬,而现在,他明显就是强弩之末,就是过过嘴瘾,可王尚冰强行命令我们和他一起把人找出来,并恶狠狠地要把对方收拾一顿。”
他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我看他没有表达的意思,就继续我的。
“紧接着,我从电话里的间隙听到我们教学楼顶独有的那种过堂风的声音,我没有声张就是给周围人使了个眼色,要上去搜一搜。可她看到我要往上面去,就接着话题把我们岔开,说他不在上面。这件事情我一直就很怀疑,也一直旁敲侧击的让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会不会就是个巧合。”公子哥表示疑问。
“好,如果你说是巧合,那么请问后面差不多有三次没我们都快把事情淡忘了,奇怪的就是,我们总聚在一起的时候,这个人就冒出来作妖,惹的我们所有人火急火燎的要打仗。这总不是巧合了吧,而王尚冰也越来越蜜汁自信,甚至有一次和家里闹离家出走,本来大家都要把他去劝回去了,可二丫一出现,局面就蹦一次。”
公子哥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发声:“这个男娃咋样,对二丫好不。”
“怎么说呢,看着还行,出去很少看他掏钱,大部分是二丫刷卡。好也没个标准,怎么着都不赖。”我冷静的补充到。
从一开始,这位爷的脸色那是逐步难堪,我们一来一往聊了很多事,他也明白了是因为我看到他们俩举止亲昵才发怒,另外他也悄悄表示:“我就是拿她当妹妹,再说了,我就算找女朋友我也不能找这么胖这么丑的吧。”后来我们相视而笑。
就这样,我们聊了很久,差不多到凌晨两点多,他表示要走,不聊了。走到门口推开门回头对我说:“你这小伙不错,有头脑有原则想法多,我觉得你不错,哥交你这个朋友了,我比你大,当你哥没意见吧。你这人不错,二丫跟着你我也放心,对于他这个男朋友,我明天必须和她谈一谈,以后在南安这一片有什么不方便的事,需要我帮忙了,你记得找我。后面欢迎你和丹丹去我哪里玩,行了不打扰了,也给你添麻烦了,你早点睡别送了。”
就这样把他送走了,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没底的吧,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嗓音足以半边楼道都能听清楚,隔壁宿舍还有楼梯拐弯的黑暗处,依稀有人影和脚步声,他也很难保证能和我心平气和的谈,旁边的人就是一旦门内有动静,就冲进来帮忙的吧。
我脱衣服准备上床睡觉了,有点困而且嘴咧咧的疼,可能是说话说太多了,我刚在床上躺平,傲天和俊哥就推门回来了。
“嚯,这什么呀,烟味咋这么大,刘哥,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傲天开口调侃我。
“这他妈那抽的烟,都跟奥运火炬差不多了。”俊哥只能打开窗户散散味。
我笑骂着他们“你俩给我死出去,死不死啊你俩,谁抽烟了,刚来人聊天,我们家家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抽烟喝酒打牌,占一样腿打断,让我多活两年行不行。”
就这样,我们就在互相调侃的过程中,熄灯睡觉了。透过窗帘的缝隙我看到外面下雪了,第一次看到山里的雪,也许明天就银装素裹了吧。
就这样,在大脑一阵胡思乱想过后,我也沉沉的睡着了,说太多话,嘴有点疼。
这一晚上都是轰轰烈烈的梦,我就好像掉入了一个梦的漩涡,从这个梦陷入进那个梦,突然有一层梦进来了,我梦到回到自己家客厅,和老爸老妈相对而坐,那架势就像是要进行兵棋推演。
突然老妈开口:“没想到吧,你以为你躲到钟南山里我就拿你没办法?小样,跟我斗,你还差点,再去练个二三十年吧。”
此刻的我,张嘴说不了话,以一个奇怪的视角看着对面坐这位年轻人,“不是说好联考完就不逼我了吗?现在我按照自己意愿做事有错吗?你们凭什么把你们自己的意愿强加给我,凭什么?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就这么难吗?”
“你懂什么,小小年纪懂什么,大人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整天口口声声说什么不想再给我们丢人,好像说的你凭自己去高考就能为我们多争光似的。”
我听到了哭声,就像是止不住悲愤又强行憋着的那种哭。
“现在我在终南山,你也把我带不走,你阻止不了我。”那个男孩展现出最后的倔强,无能狂怒着。
“你真以为自己的算盘打的好吗?我能联合你姚老师给你做那么大一个局,我就不怕你躲起来,实话告诉你,真正的越狱终南基地根本就不在你现在的位置,那是我临时盘下来的一块地,马上就能让你分分钟滚回来......”
我猛地坐起来,眼睛磨得厉害,旁边隐隐约约还有泪痕,什么嘛,简直是瞎做梦,我妈虽然有时候嘴有点毒,但那也是热心肠的毒,那有这么这么尖酸刻薄呀,坐在我二层的俊哥此时出了声:“你哭完了?”
“去你大爷的,你二半夜不睡觉,在这看别人哭,你品味好的可以呀,再说了,谁告诉你我哭了,我做梦呢,鬼知道还真就流眼泪了。还有,看了半天没收你门票钱算给你面子了,闭嘴。”我没好气的怼回去。
“算了,你没事就行,我也不看英语作文了,明天还有琦哥的课,我可没你那么高的天赋,得踏踏实实睡了。”他翻了个身,脸朝里“还有啊,老刘。有什么事别老一个人憋着,心里憋久了会出事,憋错过了,可能就真的后悔了,行了不说了,我睡了。”
我这时才看见,他床头放着英语的摘抄本,上面是英语作文和单词的纠错。凌晨快五点,他给自己又加了一个多小时的班,面对自己最恐惧的东西。
我害怕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再次被老妈召回去参见校考?其实根本不是,比起单纯的输,我更不能容忍自己又窝囊又无奈。上一次明明被马教授那么打脸,我就是放不下这个脸再去求他,最重要的其实是......
良久之后,我对二层的后脑勺轻轻说了句谢谢,捡起地上的枕头,就看到他挥了挥手说:“不客气。”
我当时就满脸黑线,好想找图钉塞在他枕头下面,这货不是都睡着了吗?
天,渐渐地亮了。
今早又是琦哥的课,还是那么的引人沸腾,
“你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吃的好吗?睡得好吗?你们也许好,但我是真的不好,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你们的父母想你们了,打个电话直截了当的说,我爸看我过年没回家,昨天早上给我打电话,他也不明说,就说家里挺冷清的,要增点温度。我当时就明白了他在那里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天到晚想让我把女朋友带回去,都快想疯了。那我女朋友也有家啊,不能这大过年的去我家看他和我妈啊,再说了又没过门,去我家也不合适。我就一样寻思,就把我家卢卡斯送到我爸家了,这样他就不会说什么家里不热闹了吧。可结果,我错了。”
完了就是他招牌的愁眉苦脸,我们已经快憋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