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引着白鹏飞和虎该也一路前去,一直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场院,告诉两人吴本昌吴老爷就在里面等待。
白鹏飞四下观察,发现这院子收拾的虽然齐整,但也还是黄土地,旁边也没有开辟花园等游乐布置,而是牵了一个丝瓜架子,院子的正中还有人在晒谷子。
白鹏飞见这院子装饰还比不上他在临安的小楼漂亮,如果不说的话,他绝对会以为眼前的就是一个比较宽阔的普通农家小院而已,肯定想不到院子的主人是坐拥几万亩土地的大地主。
再想到一路走来,看见的房屋都只做了简单的装饰,总体上只是结实耐用的农家院子而已,虽然还没交谈,但白鹏飞在心里已经对吴老爷有了点了解,看来这位大概是典型的本时空地主老财,日子相当节俭。
到了厅堂上,白鹏飞果然见到一个有些消瘦,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看他的服装,没有穿绫罗绸缎,只是一身织的很细密没有补丁的棉袍,放在临安,这样的打扮大概会被人当成是中产之家的老太公。
见到白鹏飞进屋,吴老爷已经笑着站起,拱手道:“可是临安来的白班主当面?”
白鹏飞连忙笑道:“正是正是,拜见吴老太公。”
庄户人家对于戏子倒没什么歧视,相反,还认为唱戏是一种技术活,请一个班子来村中唱戏,和家里请一个木匠来打家具差不多,也是要好吃好喝款待的。
吴本昌看到白鹏飞一表人才,心里已经很满意了,听白鹏飞会说话,更加高兴,连忙道:“什么拜见,不敢当不敢当。”
他又看到白鹏飞身边站着的虎该也,拱手道:“这位是?”
虎该也为了走路方便已经换成了汉人打扮,根本认不出来他是萧慎族。白鹏飞连忙介绍道:“我们是奉旨上京的班社,这位是虎该也虎大人,乃是护送我们所用王命旗牌的掌旗官。”
吴本昌原本以为鹏程社的人说什么进京唱戏只是托词,即使确有其事也不过是这群戏子应了京城里什么衙门的调遣要进京服徭役而已,此时听说队伍里还有萧慎人,不禁大惊,连忙拱手道:“不知道贵人前来,没有迎出去,这个、这个……哎呀……”
虎该也并不是什么喜欢拿架子的人,依旧一副镇静脸,拱拱手道:“不碍事。”
吴本昌高兴道:“还是贵人老爷大人大量啊。”
白鹏飞正想说什么,这时突然听得一声冷哼。
“唱戏的也能奉旨进京?没听说过,是真的么?”
白鹏飞看去,就见说话的是厅中坐着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他戴着儒冠,同样留着此时人常留的山羊胡子,身材矮胖,此时正看着他和虎该也冷笑。
白鹏飞之前看见他还以为他是吴家庄的账房之类的人物,也没在意。吴本昌有些尴尬,连忙为白鹏飞介绍道:“这位是咱们兴化县的秀才老爷柳陆钦,正要往咱们行省的省会汴京去应科考,途径本庄,专门被我邀到庄里居住几日的。”
柳陆钦昂着头,颇为高傲的看着白鹏飞,又转身对吴老爷道:“你虽是豪富,但没游历过外方,不知什么事情,要知道在外面大地方,这路以官样大旗做虎皮的骗子是很常见的,老爷还是得加点小心,莫听人诓骗了去。”
吴本昌有点尴尬,他好心好意款待柳陆钦,结果这家伙一上来就一点面子不留的用教训的口吻和他说话,让他感觉心里颇不舒服。
而白鹏飞更是心里皱眉,心想这人哪跳出来的。不想理这傻帽,但确实得靠演出换粮食,所以只能回应道:“我确实是临安的戏班班主,名叫白鹏飞,在临安也有些名气,写了不少剧本。我们也的确是奉旨进京,有王命旗牌可以作证。”
他看一眼虎该也,然后道:“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将旗牌打给两位看看。”
说完话,却见两人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