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叔……他们真是草台班子么?”
焦叔呆呆看着台上,不知该如何回答。
光是吕布那身满绣的锦袍,恐怕就得十两宝钞往上,而吕布和貂蝉的演员则更是漂亮的不像话,就看这扮相和行头,便不是草台班子可以做到的。
几人看着台上演出,也渐渐沉入戏曲之中,挪不开眼睛。
见多识广的焦叔看得心中大呼过瘾,他已经完全确定,眼前的班社绝对是大申一流的戏班,就这出戏,哪怕是临安、汴梁等地的大班社也难有演的如此出色的。只是不知这么好的班子怎么会跑来给一个小村子演社火。
而方阿娇则是盯着白鹏飞发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在家里看到的都是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汉子,胸毛能织件毛衣的那种,今天见到台上的俊吕布,说她堕落也好,说她被打开新世界也罢,方阿娇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英武漂亮的男子,突然就感觉眼睛挪不开了。
焦叔低头一看,见小姐一双妙目紧盯着台上的吕布,突然心里一沉。
小姐别是看上那唱戏的了吧?
虽说要他们把个戏子绑回去不难,但小姐还是黄花大闺女,如果突然要绑个男子回家,这传出去可就难听的很累,若老爷知道了,不知小姐会怎么样,但对他们则一定会不客气的。
戏演完了,方阿娇也抬起头,说了一句让焦叔心惊胆战的话:“那唱吕布的歌郎真好看。”
焦叔心里咯噔一下,幸亏方阿娇说完之后没有说出让他们去把台上的吕布绑了弄回去的话。
她只是看完了鹏程社的返场,买了几个吕布的糖人,便在散场之前趁着人多眼杂,带着手下离开了村子,在走之前方阿娇回望了一眼舞台上的社旗,对焦叔道:“鹏程社……回去问问这是哪里的班子。”
焦叔自然答应。
鹏程社在春社上的表演带来的效果超出白鹏飞最好的预期,演出之后许多村民还不愿离去,鹏程社不断返场,一直到天近黄昏,住的远的村民不得不渐渐散去后白鹏飞他们才得以下台。
一进后台,许多人早都等在那里。随便扫一眼,看穿着,显然是各村的大户保正之类的人物。
吴本昌站在最前,一脸兴奋,白鹏飞的戏给他带来不小的面子,他自然激动。
而此时住在吴家庄的秀才柳陆钦正伴着一个儒雅青年,他指着白鹏飞对那青年道:“曹教谕,唱戏的便是这一位了,他姓白,是这班社之主。”
白鹏飞原本还在奇怪这两天一直对他臊眉搭眼的柳陆钦为什么一脸微笑的迎接他,听见“曹教谕”的称呼这才明白过来,申朝的县教谕就是管儒家社学和秀才领廪米的,柳陆钦这是碰到顶头上司了,自然要装的儒雅随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