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在船舱里呢。没受什么苦。”
方苏氏是外柔内刚的性格,拿定主意怎么说也不会更改,听说女儿没出事,方苏氏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时方国珍的亲信跑来,想要说话,看着方苏氏给方国珍打眼色。
方国珍道:“那白鹏飞的消息有了么?但说无妨。”
方苏氏看过信报,知道白鹏飞就是和方阿娇有私情的戏子,闻言不禁皱眉道:“老爷,那个唱戏的还没押走么?别让他和阿娇再待在一起了,这种男子专一的会勾坏好姑娘人家,都是他带坏了阿娇。”
方国珍摇摇头,示意亲信直说。
方阿娇的人在抓白鹏飞时早把他的消息打探清楚,只是方国珍一直没有问,此时派人一问,一大堆消息马上便到了亲信手上,他略略一看,连忙来跟方国珍汇报。
见方国珍示意他说,亲信连忙道:“这个白鹏飞是河北人,乐户出身,去岁逃难到临安,投身戏班。他在临安颇有才名,写过《牡丹亭》,进入了临安剧作家的春鸣社,挣了不少银子。”
“他还能写戏?”方苏氏颇为惊讶,她还以为白鹏飞只是个凭容貌好看骗了自己女儿的唱戏小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能写剧本的戏子。
大申文人平均水平实在不高,会写剧本,在普通人印象里已经堪称才子了,何况白鹏飞的剧本似乎写的还不错,方苏氏想想,也许自己的女儿并不只是被男色吸引,说不定还真是看中这个白鹏飞有模样有才学。虽然她不记得方阿娇平时有钦慕才子的表现,但少女爱才郎,这倒似乎说的过去一些了。
方国珍也是暗自点头,他从白鹏飞的谈吐中早猜到对方不会是简单唱戏的,现在听说白鹏飞是个才子,也颇为相信。
方国珍和方苏氏对视一眼,都想到虽然现在方阿娇的名声是毁定了,可白鹏飞不止是个唱的这也算个好消息。
能写剧本的戏子,如果不管贱籍身份,四舍五入也算个读书人了,女儿被个读书人勾去,有了脏事情,虽然说出去依旧丢脸,但起码比她看见个模样俊俏的戏子就心生邪念与之风流放荡,要好听的多。
这时就听亲信继续道:“那白鹏飞写戏挣钱后,买下了一个戏班,改名鹏程社,后来又和春鸣社的文人一起创办了一个叫报纸的东西,叫做《春鸣新报》并做为主笔,如今在临安似乎是这生意的头一份,他还开有印书坊。”
方国珍闻言一呆。
他听往来客商说过报纸这东西,虽没看过,但知道这东西在临安很流行,而且利润似乎很厚。而买下临安的戏班要多少钱,方国珍作为大户更是有概念的。如此说来,白鹏飞不光是个文人,还似乎是个大豪商。
申朝的商人并不和其他朝代一样是贱业,申朝的商人子弟科举做官都是可以的,豪商地位更是相当于地方大户,白鹏飞居然是个豪商,这这不得不让方国珍对他刮目相看。
心念电转,方国珍已经有点不敢动白鹏飞了,抓个书生做幕僚简单,但如果强逼大户做幕僚,他现在还没造反,被人知道,还真压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