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铭宣见她忽然『露』出的真『性』情,又乐呵呵地挥手道:“本王不喜这些虚礼,你只管做自己便是。”
烟容口上盈盈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大人物的客套话,她见惯了人情冷暖,又怎么会真的放在心上。
乐铭宣随后又同烟容闲聊了几句,便有下人进来通报,似乎是要紧的军情,他就匆匆离开。
自后几日,鱼欢魁首不知下落,有人传言是叫什么大富大贵之人赎了身,又有人曾看见这烟容姑娘出入于逸王府,大家都道是逸王金屋藏娇,把这花魁藏在府上。全天下的人都看着逸王劫走了柳丞相的千金,然而现在他和鱼欢的红人不清不楚,水直接浑成了一潭。
但每逢流言四起之时,都有其他强压住此事。如此过了月余,烟容在逸王府中也乐得自在。
不用假意逢迎,不用赔笑卖艺。
逸王爷也不曾禁了她的足,这王爷都不在乎这些,她若是瞻前顾后,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直到又过了半月,乐承安大婚。
按理说前些时日出了那么一件荒唐事,这第二次的婚事不应该『操』之过急,还该避避风头,可偏不知道柳家是怎么想的,竟然雇人抬了百余件嫁妆,实打实的皆是珍宝,直从城头铺到城尾,大红的队伍簇拥着亲娘子的花轿绕城一周,大皇子乐承安更是亲自骑马来迎。
柳家嫡二小姐的婚事真是风风光光,倒让城中百姓都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十里红妆。
天子脚下这等盛事还是头一回。
这其中原因,怕是也只有寥寥几人心知肚明。
乐承安大婚,逸王却并未到场,甚至连分贺礼都不曾送上。他待在书房里阅览军文,直忙到深夜。
乐朝同西面的洋藩交恶,大战不出,小战不断,乐铭宣守城之时,直打得对方无还手之力,可自他回京之后,乐朝军队就节节败退。
乐朝皇帝虽然没有收回兵权,但是暗地里也防着乐铭宣,不想叫他一手遮天。然而,还是有军报不停地从远方递到乐铭宣的手中。
大皇子迎娶柳丞相家二小姐当晚,全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外面吵吵闹闹,让一向喜静的乐铭宣头痛不已。
他阅完一份军报,刚想饮一口茶,却见杯中早已经没有水。
“来人。”他轻喝了一声,门外没有反应,他又唤了一声,“来人!”
第二声还是没有人应,这会儿他才想起来,因着乐承安大婚,他将府中众人都放出去凑热闹了,这会儿竟然没有一人守在王府之中。
乐铭宣搁下茶杯,闭上眼睛略微歇息。
忽然,门扉叫人叩响。
“王爷,妾身来为王爷添水。”
“进来吧。”
烟容应声而入,她端着壶茶,容颜上未施粉黛,走进来时却风姿婀娜。
乐铭宣看着女子为自己添上热茶,忽然开口问道:“今日乐承安大婚,迎娶的是你亲妹,你如何不去看看?”
烟容只是笑道:“王爷也说了,殿下迎娶的是妾身的妹妹,同妾身又有何关系呢?”她略微抬眼,“况且,我那爹爹定然也不想让妾身参加,不然他如何这般作态,不便是要叫我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的身份?”乐铭宣端起茶水,神『色』如常,“你是何身份,本王最清楚不过了。且柳丞相也并非针对于你,他不过是在同本王怄气而已。”
“他怨本王坏了他的用自己女儿安排好的好计策,他是想要让本王认清自己的身份。”男子忽然一笑,饶有兴趣地盯着女子问道:“你且说说,本王是谁?”
“当今圣上的弟弟,逸王殿下。”
“说起逸王此号,本王觉得还是你口中的‘狂王’好些。”
烟容吓得手一抖,她抬头看了看男子,却只见对方神『色』温和,想来他并不在意自己随口的冒犯,便也附和道:“确实如此。狂王之号,最最合适。”
乐铭宣干脆搁下手中的批笔,站起身子,“说的好。狂王今夜有雅兴,带你到街上游玩,也算给我那不成器的侄儿一个面子。”
烟容掩唇轻笑,“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