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义岛本来是四大海寇中鹣鸟寇的巢穴,叫作鹣鸟岛。血影教击败鹣鸟寇,占据了此岛,改名从义岛,又劫掠来许多人口,这些人不论愿与不愿,为了免祸,都举家信奉血影教。
众头领计议已定,由杨深密、秦元义准备船只,先行撤退。呼延海妖、祝玄同则率领精锐兵马夜袭紫府水师,等到血影教人众撤离之后,再从后赶上。一部分伤残的教众则留在岛上,遁入深山,秘密传道。
呼延海妖挑选精锐攻袭紫府水师,其中不乏修行者,明钦也被编入行伍。
明钦得空回了杨宅一趟,见了见血月姐妹,得知她们要随同阴间先行撤离,眼下兵凶战危,谁都难保万无一失。
章名世、呼延海妖扳倒了秦元义,如愿以偿,等血影教找到落脚之处,明钦便可以返回有鼻国了。
血月送明钦走出院子,螓首低垂,似乎满腹心事。
“想什么呢?”
明钦抓起血月的玉手捏了捏。
血月俏脸一红,下意识的往胡同里来回望了望,小声道:“我该回去了。”
“不忙。让我好好看看你。”
明钦扯了血月一下,顺势搂住她的细腰,低头在红润的面颊上啄了两口。
血月扭着腰肢不肯就犯,咯咯娇笑道:“你留点力气对付敌人吧。”
“好好保重,别让我担心。”
明钦暗自一叹,不管两人作何想法,命运已经紧密相连,尤其在血影教,两人已是同荣共辱的关系。
“你也别逞强,早点回来见我。”
血月知道明钦本领高强,连厉魁都伤在他手上,此行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怕的是他争强好胜,紫府水师中难保没有修行高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是恬退一些的好。
明钦回到聚义厅,就见呼延海妖和祝玄同隔桌而坐,相谈甚欢,祝玄同是魔道高手,呼延海妖做教主的时候,他便是大渠帅,两人并肩作战,关系颇为亲厚。但呼延海妖的地位实际要比祝玄同高一些,处处压他一头。
现在呼延海妖是大方伯,位次仅在章名世和左右辅弼之下,在军中有监军的性质。
呼延海妖回到从义岛,本来想约见杨深密和祝玄同,叙叙旧,祝玄同托故不见,杨深密也甚是回避,呼延海妖便知道对付秦元义不可操之过急。
两人聊些旧事,抚今追昔,似乎毫无芥蒂。
刘飞、张成几位渠帅还留在望海郡,没有赶回。今晚的行动由庞云达带队,祝玄同和呼延海妖坐镇指挥。
庞云达从守城兵马中挑选出三百余名精锐,整装待命。
紫府水师击破秦元义的兵船,大获全胜。扫除了背后的威胁,可以全力对付岛上的血匪。但是主将冯威并没有乘胜疾袭,攻打血影教的城寨。
从义岛人众十多万,这里面也不全是血影教徒,只是受其裹胁,供给血影教一定的税赋。紫府水师虽然得胜,火炮也有相当消耗,兵卒只有二三千人,舰船无法上岸,攻打血影教坚固的城寨并非容易。
入夜之后,庞云达下令生火造饭,大家吃了顿饱饭,摩拳擦掌,擦拭兵械,发放霹雳子、电光雷之类的火器。又等了两个时辰,夜深人静,月光皎白,众人乘着夜色出了城寨,直奔紫府兵的舰船。
紫府兵的舰船停靠在岸边,排成一个四方阵,将主舰护在中间,舰船上有兵卒瞭望,防范十分严密。
众人隐在数百步以外的树林中,庞云达拿着千里镜观望船上的布置。
“上——”
庞云达猛一挥手,麾下精兵依次从树林中跃出,朝着水师的舰船逼近。
血卒藏身之处距离海边虽然只有二三百步,舰船离岸还有一段距离,中间全是冰冷的海水。
舰船上的士兵拿着霰光灯不停往岸上扫视,隐藏形迹颇为困难。先头的二三十个血兵眼看就要逼近海边,舰上的逻卒忽然发觉不对,端起枪铳喝道:“什么人?”
血兵见势不妙,立时开了火,火石发处,逻卒登时皮开肉绽,栽到海水里激起一片水花。
舰上的逻卒惊觉过来,连忙寻找隐蔽之地,端着枪铳向岸上还击。
霎时间,舰船上警笛长鸣,血兵加紧往海边冲入,扑进冰冷的海水中。
血兵分成数队往海外靠近,前面的血兵一暴露,紫府兵很快便从船舱里冲了出来,船顶的霰光灯大亮,照得岸上亮如白昼,血兵无所遁形,形势大为不利。
血兵见势不妙,连忙朝船舰上投掷电光雷,这些血兵都是血影教千挑万选的精锐,个个膂力过人,电光雷能投掷二三百步,电光雷落到甲板上,登时砰訇炸响,战况极为激烈。
明钦和呼延海妖、祝玄同都在林子里观战,枪铳无眼,雷火的威力尤其大,修行者也不能保证毫发无伤,三人主要是为了对付修行者,犯不上和火器交锋。
紫府国的舰船不多,首尾相接,各自防守一面,可说是滴水不露,血兵突然杀进,也让紫府兵有些措手不及,除了正面的舰船之外,其他船舰急切间都难以掉转过来,加入战斗。
血兵都是教中精锐,十分勇悍,况且祝玄同、庞云达亲自督战,更是精神百倍,不须臾便杀上敌舰,霹雳子和电光雷到处开花。
“明兄弟,咱们去会一会紫府国的主将。”
呼延海妖招呼了明钦一声,取过倚着大树的禅杖,站了起来。血兵虽然颇为勇锐,毕竟只有区区三百人,而且血兵并未集中攻打一艘战舰,落水之后人手分散,紫府兵居高临下,很多血兵没有露出水面便一命呜呼,照此下去,恐怕支撑不了多少时候。
论起修为呼延海妖是血影教的佼佼者,无人能出其右。他打算行险一试,刺杀紫府兵的主帅,如若得手的话,至少可以拖延一下紫府兵的攻势。只要转徙到四海国的地界,紫府国兵力再强,也不敢无端跨入别国疆界,否则两国兵戎相见,冯威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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