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什么来头?可是总督府的人?”
祁云柏看着谭桥,面露询问之色。金氏兄弟是齐云庄顶尖高手,除了铁忠义之外,祁云柏也料不到总督府有什么人能伤到他们。但现在来了一个郦飞白,神通广大,明钦声称是她的门下,那么打伤金断流的人很可能跟她颇有关联。
谭桥摇了摇头,不甚确定的道:“应该不是吧。”
“他们来了。”
金碎石瞄见明钦和阎鸣筝从暗影里走出,不由喜出望外,他正害怕两人扬长而去,金断流的伤势甚是邪门,他导入真气救治,如同泥牛入海,毫无起色,‘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救金断流恐怕得阎鸣筝亲自动手。
祁云柏望向谭桥让他辨认一下,阎鸣筝是何来历。
谭桥微微摇头,表示不认识,心头一动,询问道:“姨母,这人也是你的弟子吗?”
郦飞白不置可否,金氏兄弟战力虽强,不过是旁门左道,她并不如何看得入海。不过阎鸣筝能斗败金断流也算难能可贵。她帮明钦对付金氏兄弟,恐怕不是偶然为之,两人多半关系匪浅。
“见过郦真人。这是我朋友阎公子。”
明钦也怕郦飞白出面和阎鸣筝明白,阎鸣筝怎么说也帮了他的大忙,明钦总要维护她一下。
郦飞白轻哦了一声,不冷不热的道:“我才离开了片刻,你便把这里弄得鸡飞狗跳,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明钦心头微虚,摸不准郦飞白的脾气,硬着头皮道:“在下奉真人之命,看守姬姑娘。有人想带她走,在下自当尽心竭力,不辱使命。”
“很好。”
郦飞白微微点头,岔口道:“不过小桥和姬姑娘是旧相识,也是我的外甥,让他带走姬姑娘也没什么。你却不应该动手打他。”
谭桥面露喜色,接口道:“对,对。我对姬姑娘一往情深,今生非她不娶。还望姨母帮我做主,否则甥儿可就活不下去了。你这徒弟太过无礼,应该严加管教。免得他失了尊卑上下,骑到主人头上来。”
郦飞白横了谭桥一眼,轻哼道:“我的徒弟需要你来教我如何管教吗?”
谭桥笑容微僵,他早知郦飞白喜怒无常,性情捉摸不定,满以为她看在姨甥情面上会帮他一把,重责明钦。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其然。
“姨母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你们可以回去了,休要再来我这里生事。”
郦飞白甩了甩拂尘,神情甚是冷漠。
“这……那姬姑娘……”
谭桥听郦飞白的话音,以为可以带走姬元苏任意发落,现在郦飞白下了逐客令,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混账。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你想要女人还得我替你抓吗,把本真人当成什么了?快滚。”
郦飞白面罩寒霜,拂尘微摆。谭桥如顿觉风声飒然,如遭重拳,痛叫一声,翻身倒地滚了数滚,吓得屁滚尿流。
祁云柏本想向阎鸣筝讨要救治金断流的方子,见此情形也是心底生寒,谭桥是郦飞白的亲外甥,郦飞白尚且不留情面,何况他人。
“都给我滚。不准再踏进本院一步。”
郦飞白大发神威,手捏法诀,挥动拂尘,霎时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祁云柏、金氏兄弟一个个站立不稳,卷入风沙之中,离地数丈,睁目难视。
金碎石是齐云庄有数高手,性格强傲,无奈金断流被阎鸣筝击倒,如断一臂,在郦飞白面前更是噤若寒蝉,哪有胆量向她叫板。
过了片刻,风沙止息,众人走得一个剩,场中只剩下郦飞白那些弟子。
谭思心头泛虚,姬元苏被抓的消息是她透露给谭桥的,那些人可以说都是她召来的。她本想跟来看场热闹,谁知惹得郦飞白发怒,诸公子闹了一个灰头土脸。
“小姨,我还有事,就不打搅您了。”
谭思见郦飞白正在气头上,不敢多说,扭着细腰飞也似的溜了。
郦飞白扫了明钦和阎鸣筝一眼,轻哼道:“你俩跟我进来。”
明钦和阎鸣筝对视一眼,泛起几分无力的感觉。郦飞白神通极强,远胜一般真人境高手。
明钦这几年虽会过不少高手,以他所见,郦飞白的法力也少人能及。比起造化门云将子、风飘尘、陆晓徵,神秀宫菩无尘、云无心似乎还犹有过之,恐怕只有秋晼晚有一战之力。
阎鸣筝也在估量郦飞白的修为,天罗殿能胜过她的除了阎不谷本人,可说是凤毛麟角。她若有心留难,两人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明钦和金氏兄弟在厅中交战,殃及器物和布设,颇有狼藉之象。
郦飞白皱了皱眉,挥动拂尘,散发出袅袅云气,过不片刻,屋中的陈设便光洁如新,纵然不能恢复如初,也清整了许多,和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明、阎两人看得目呆口瞪,对郦飞白的道术甚是钦佩。不管是谁有她这样一个对手,决不是轻松愉快的事。
无怪锦绣夫人手眼通天,一手创立锦绣宫,连四圣门都让她三分。却被郦飞白打得魂魄离体,避之惟恐不及。
姬元苏看到明钦,心头一喜,她被郦飞白制住气脉,动弹不得。刚才明钦力敌金氏兄弟,她也心忧不已。不过看到阎鸣筝站在明钦身边,心头泛过一丝酸涩之感。
阎鸣筝擒捉花千簇,关进孔雀山庄的地牢,又逼他服下乌香丹,姬元苏对她殊乏好感。
明钦则是她在患难中结识,又授她千牛刀,使得她刀法大进,一举击败只眼道人。姬元苏虽然没有特别的念想,妒忌是女人的天性,看到明钦和阎鸣筝过从甚密,难免觉得不甚舒服。
况且阎鸣筝用避死香迷昏秦素徽,姬元苏原以为明钦既然对秦素徽拱若珍璧,便该对阎鸣筝视若仇雠才对。哪知事实有大谬不然者,说到底都是阎鸣筝美貌动人,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思。‘英雄难过美人关’,姬元苏暗自腹诽,不过明钦能来救她,总算让她略感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