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钦、虞妩和祝家姐妹离开后,一众刺客或死或伤,几乎全军覆没。龙皇要杀人立威,以儆效尤,当即下了严令,责令飞龙卫大索全城,捉拿逃逸的刺客及其同党。
飞龙卫人手有限,带的都是城防兵马。为首之人却是萧青玄亲信弟子。中间的青年面白无须,神情冷肃,是萧青玄的义子,唤作萧长镝。左右则是他的师弟,一个叫常镐,一个叫南剑。
“师哥,这里是百里夫人的府第,你看……”
南剑凑到萧长镝身边,低声提醒。
百里夫人是郦姬之母,炙手可热,飞龙卫也须受东城节制,冲撞了百里夫人岂非不智?
萧长镝微一沉吟,朗声道:“龙皇陛下下了严旨,奉命搜查谋刺圣驾的逆党,陛下并非特准百里夫人的府第可以无须搜查,我想夫人也不愿落一个包庇刺客的罪名。给我搜。”
“你敢。反了你们了。”
一众护院怪叫连声,挡着府门不肯放行。
萧长镝冷哼一声,呛啷一声拔出佩剑,声音冰冷,透着一股肃杀之气,“都给我散开。”
百里夫人的家奴嚣张跋扈惯了,认定萧长镝不敢动手,为首的护卫得意洋洋的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可是百里夫人的府邸,你上前一步试试。”
萧长镝身形微晃,趋退如风,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萧长镝人在原地,还在入鞘,似乎从来没有移动过。
高个护院两眼怒突,喉中嗬嗬有声,一股血雨从脖颈上喷出来,此人面露惊恐之气,缓缓软倒在地。众护院纷纷惊呼失声,大叫道:“杀人了……”
“师哥,你把他杀了。”
常镐眉头紧皱,在百里夫人府上杀了她的家奴,郦姬恐怕不会善罢干休。
“此人敢违抗圣命,死有余辜。不必管他,给我搜。”
萧长镝摆了摆手,飞龙卫和东城本就不甚对付,若是乖乖退走,岂不是明白告诉别人飞龙卫的权势不如东城,三人在萧青玄心中的印象怕要大打折扣。
杀了一个百里夫人的家奴,纵然郦姬在龙皇跟前煽风点火,萧青玄自会维护于他。
这时,一个劲装青年从府里大步走出,看到高个护院倒在血泊中,朝萧长镝拱了拱手,“不知此人如何得罪了萧兄,你就这样把他杀了?”
这人名唤张镌,也是萧青玄的弟子,东城成立之初,从飞龙卫抽调人马,张镌受命调入东城,他很得郦奇器重,被派来保护百里夫人。张镌在萧青玄门下庸碌无为,而今飞上枝头变凤凰,天魔宗弟子鄙夷者有之,忌恨他的也大有人在。
“张师弟现今在百里夫人府上做事?”
萧青玄并未将张镌除名,师徒名分还在,萧长镝三人早知张镌是百里夫人府的护卫统领,不过张镌离开飞龙卫后,彼此无甚接触,只好故作不知。
“是啊,三位摆出这么大阵仗来我百里夫人府,不知所为何事?”
张镌气质冲淡,不温不火,他能被郦奇看重,委以重任,并非幸致。
萧青玄门人弟子众多,亲传弟子也有数十人,张镌在飞龙卫只是普通卫卒,籍籍无名,否则萧青玄不会打发他去东城。
萧长镝对张镌并不熟悉,萧青玄惟有一女,萧长镝作为他的义子之一,地位颇高,自不把张镌放在眼里。
“今日有人当街行刺圣驾,我等奉陛下谕旨搜查刺客,你的家奴公然抗命,论罪当诛。”
“三人要搜查我百里夫人府,敢问可有证据?”
张镌也知百里夫人的家奴多是骊山族人,鄙野无行,百里夫人也不加约束,迟早会出事。但他是府上的护卫总领,如今死了人,总得向百里夫人和郦奇姐弟交差,不得不问个清楚。
萧长镝冷喝道:“张镌,我等奉陛下谕旨捉拿刺客,还需要向你出示证据吗?”
“小人不敢。”
张镌听他抬出龙皇来,自然不敢反驳,免得萧长镝给他安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将他也杀了。
“不过此人是夫人的表亲,没见过世面,不懂礼数,萧统领就这么杀了他,未免有些草菅人命。三位要搜查刺客,在下不敢阻拦,悉听尊便。”
张镌闪到一旁,摆手道:“你们都让开,让他们进去搜。”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奔了出来,见那护院一瞑不视,不禁老泪纵横,抚尸痛哭。
“三儿,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丢下我老头不管了。”
萧长镝见老者顿足捶胸,一片伤心,不由眉峰微皱,挥手道:“进去搜。”
老者抬起泪眼模糊的面孔,愤怒的冲上前来,叫骂道:“你们这些狗官,草菅人命,我跟你们拼了。”
“老伯不可。”
张镌大吃一惊,他知老者是百里夫人的客人,可不能死在萧长镝手里。连忙招呼护院上前拦阻。
萧长镝虽然辣手无情,面对这样手无寸铁的老人,也不敢痛下杀手。
“师兄,不如咱们撤吧。”
南剑害怕纠缠下去酿成大变,虽说三人有王命在身,百里夫人毕竟是龙皇的岳母,在她府上杀人可也说不过去。
“现在退走只会显得我们理亏。给我搜,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萧长镝已是骑虎难下,最好能在府中搜出一些图谋不轨的证据,到了龙皇面前,萧青玄才好帮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