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周如雪见白一指危在旦夕,按捺不住心头冲动,但她身躯单薄,更是无济于事。
明钦打量了周如雪一眼,见她稚气未脱,面孔颇为秀美,只是脸色苍白,眼神流露出几许娇怯。
“师傅,看来这船舱里还有不少人呀,我下去看看。”
明钦看周如雪出来,隐隐升起一种明悟,白一指和红衣女侠多半是想保护船舱里的人,所以宁死也不愿吐露半字。
“不要。”
周如雪娇呼一声,伸开手臂,拦住明钦的去路,娇躯瑟瑟发抖。明显怕的厉害,偏有如此勇气。
明钦暗暗苦笑,倒觉得自己像个头生犄角的恶人。
萧菖兰睁开眼眸,看着周如雪卟哧一笑,“小妹妹,这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你不害怕吗?”
明钦面孔一黑,探手在萧菖兰腰肢上捏了一记。萧菖兰低呼一声,面颊有些泛红。
“我怕。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周如雪面露苦色,她看明钦相貌韶秀,不像穷凶极恶之人,但他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单刀,白一指和红衣女侠又被他制住,后背上生着两支金光灿烂的羽翅,让人目眩神迷。
“不杀他们也不是不可以,我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否则我就……”
明钦看周如雪模样娇怯,倒有点不忍心恫吓她,晃了晃手中的长刀,后面的话便没有说出来。
“我……你问吧。”
周如雪心头害怕,但为了搭救白一指和红衣女侠的性命,只得鼓起勇气和明钦周旋。
“你叫什么名字,他们又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艘船上?”
明钦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事,但看他们戒心很深,必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你不是蜃龙王的人吗?”
周如雪呆了一呆,她和白一指两人一样,都以为明钦是海怪蜃龙王的属下。
“现在是我问你话。”
明钦不知蜃龙王是何方神圣,他可不想在周如雪面前露怯,暴露自己的无知。
“是。我叫周如雪,我爹叫周清平,他是一位大善人。我们全家都是西方教的信徒,这条船便是蜃楼城的接引船。我们远来蜃楼城朝拜,不料遇到蜃龙王手下海怪的袭击,白大哥和柳姐姐都是我的朋友。”
周如雪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明钦三人听罢恍然大悟,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蜃楼城原是蜃龙王盘踞之地,金光丈人以无上神通将蜃龙王赶出蜃楼城,蜃龙王遂在苦海潜伏下来,和金光丈人的西方教为仇,经常袭击西方教的接引船。本来蜃龙王慑于金光丈人的神通也不敢明目张胆和西方教为敌。祖龙攻破神庭之后,已经开始筹备征伐天界,荡平帝俊残余势力。蜃楼城孤悬天界,位置颇为关要,又经蜃龙王和金光丈人多年经营,拥有大量楼船飞舟。
祖龙和骊山神女想法一样,若要大举征伐天界,必须先收伏蜃楼城,为其所用。为此祖龙已经派出大批高手潜入蜃楼城,伺机而动。龙族武士探知蜃龙王和金光丈人积怨颇深,于是向蜃楼城投出钓饵,说动他为龙族效力,事成之后,不但可以收回蜃楼城,甚至能镇守天界,成为一方诸侯。
蜃龙王有龙族撑腰,是以最近活动颇为猖獗,西方教有数艘接引船都遭到蜃龙王的袭击,船上不论老幼,全都诛戮净尽,抛尸于海,周如雪这艘楼雪若非有柳静夫妇和白一指卫护,怕也难逃毒手。
“你们不必紧张。我们和蜃龙王毫无关系,也是到蜃楼城去的。方才只是一场误会。我表哥喜欢作弄人,希望三位莫要见怪。”
既然周如雪说明了情况,萧菖兰也主动化解误会。明钦本来无意和他们为难,听说他们是西方教的善男信女,顿时放下心来。
“真的?”
周如雪将信将疑,不过骊山神女和萧菖兰皆貌美动人,比起周如雪和柳静更胜一筹,只是明钦的金翅有些凶神恶煞,让人望而生畏。
明钦心知这场误会多半是由凤凰金翅引起。白一指和柳静都是修行者,搁在平时也不至于如此。但是苦海之上,蜃楼王一手遮天,手下奇形怪状的海怪颇多,也难怪他们已成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明钦扔了长刀,帮柳静和白一指解开穴道,笑着赔礼,“方才多有得罪,也是二位不由分说,在下只好将错就错。”
明钦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柳静和白一指先入为主,认定他是蜃龙王的人,纵然解释他们也未必会听。江湖人物难免戒心重些,即便明钦放了他们,表示并无恶意,两人对他的话也不尽相信。
“这位是我师傅,这是我表妹萧菖兰。我们也是来蜃楼城朝拜的。不如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明钦虽然赔了礼,道了歉,白一指仍然愠意不减,倒是柳静爱憎分明,知道事出误会,便揭过不提。
周如雪下到舱中和周清平说明情况,明钦才知道周家上下几十口都藏在底舱,多亏船上接引的僧人和柳静的丈夫将蜃楼王的人引开,才保得一船老小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