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术修行并非异想天开之事,要知道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修行者要获取巨大能量,就需要种种方法。
炼气、炼体虽然各有偏重,道理却大同小异。修行者炼气如同积财积谷,日积月累,勤勉不辍,修行到一定程度后,再更换器量。
就像凡夫积财至富之后,要买房置产,修建楼宇广阁。
道术家言,有斗筲之量,有釜斛之量,有钟鼎之量,有江河之量,有天地之量。天地之量也即是大周天境界,藏器于天地,气吸风云。
一般来说,器量的扩充是一个渐近的过程。修行者丹田贮气,再凝筑金丹,再到元婴、元神。这个积累的过程自然旷日持久,甚至有种种凶险,行差踏错则前功尽弃。
修行者中不乏天资聪颖之辈,聪明人总是不喜欢用笨功夫,所以要别辟蹊径,造设种种方便法门,正派斥之为左道旁门。器量不足,而片面追求强大的能量,就容易出现无法装盛的窘迫。
阴阳之气互为消长,宇宙生灭不外如是。长生久视本来就是悖逆宇宙规律的事,所以长生久视也只是相对而言,神圣仙佛终究只是宇宙中的生命体,纵然能力比凡夫强过千倍万倍,也无法超逸于宇宙之外,逃脱宇宙法则的制裁。
有道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宇宙法则虽然无可更改,但是圣贤却可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若无人事,天地间便没有善恶是非,只有弱肉强食,自然代谢,万古如亘。古人说,‘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实非过誉之辞。当然古圣先贤并非孔子一人,孟子推孔子为圣之时者,古往今来,聪明才智胜过孔子的不会没有,但却没有孔子的时运,也做不出孔子的事业。
后世推孔子为至圣先师,孔子对中夏文化的贡献确属无可替代。世界万国,自然也不乏圣人贤士,也多有其文化,然而不同文化的特质也正是圣人的血脉薪传。
道术家言,后世人族乃是从古猿进化而来。从猿变成人,这便有赖于修行。而那些不修行的猿就子子孙孙永世为猿。人修行为仙也是同样道理,仙和人的差距,不会比人和猿的差距更大。
猿可以进化为人,人自然也可以进化为仙,这是正常不过的事。
炼体、炼气虽然各有偏重,金刚不坏的境界却为二者所同。凡夫习见的状态有液态、气态、固态,上浮者为气,下凝者为固,液态则居于两者之间。世间物类多属这三种形态。但世间实有更高的形态,诸如光、意念。
一般认为,阴鬼是阴气所结,也未尽是。正如人体,实亦包含液态、气态、固态三种物质,阴鬼也绝非单纯的气态。
阴鬼也有意念,意念就在三种形态之外。神佛则能炼就神光,是以能随心变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金刚不坏身就是光体和意念的结合。寻常的炼体之术只是强固肉身,使外邪不侵罢了。离光体的境界自然差之甚远。
贯充的金刚不坏身虽然谈不上什么光体,确有强大的能量,白冰燕的佩剑也非凡物,竟然被贯充化作铁水,可见威力的强悍。
白云飞听说白冰燕遭了毒手,顿时气冲斗牛,怒道:“贯充,纳命来。”
说着凌空飞跃,挥剑疾劈。
贯充冷笑一声,夷然不惧,他浑身赤红如火,举手投足带着躁烈之气,让人难以接近。白云飞在十大高手中稳居上游,比起白冰燕要高上一筹。可惜白冰燕不在,无法联剑合击,威力有所减弱。
烟雨楼以剑术称名,白云飞的剑法如同细雨连绵,韧性十足,他为人冷静,不像白冰燕鲁莽躁进,但是贯充威棱外露,确非凡比。
才斗数合,白云飞便感觉压力倍增,心知今日有败无胜,没准还会丢掉性命。
柳玉妍见白云飞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哪里按捺得住,绰起单刀,飞身加入战团。她还指望贯充能有所顾忌,哪知大谬不然,贯充一心夺取长春诀,与她哪有什么恩义可言。
“烟雨楼的剑术也不过如此。”
贯充故伎重施,探手一抓五指如钩钳住白云飞的长剑,催动灵力急攻。白云飞不肯撤剑,贯充贯注灵力,片刻将宝剑化为铁水。
呼啸一声,奋飞如同大鸟,朝着白云飞扑去。
“逆子——”
柳玉妍清叱一声,刀光生寒,劈向贯充后背,逼得他回身自救。
贯充一个飞旋,击飞柳玉妍的单刀,手臂一长,扣住她的粉颈。
白云飞大吃一惊,急叫道:“不要伤她。”
贯充哈哈笑道:“义母,你们可真是郎情妾意,你说义父泉下有知,会不会感谢你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你胡说。”
柳玉妍满面潮红,一片怒忿之色。
贯充冷笑道:“老实说义父修为高强,为何你们安然无恙,偏他遭了毒手。”
“你……”
柳玉妍眼眸含泪,说不出话来。贯算,因为不愿杀她,被惊雷神功反震经脉而死。
贯充抓着柳玉妍飞身掠入堂中,来到贯云石的棺木旁边。
“贯充,你要干什么?你爹已经死了,不许你打扰他的安宁。”
柳玉妍心头暗惊,看贯充的架式似乎要打开棺木,贯充能出手伤她,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他自然做得出来。
“你给我闭嘴。”
贯充捏着柳玉妍的嘴巴让她说不出话来,飞起一脚踢到棺材盖上,他功力霸道,即便棺木已经钉死,仍被他一脚踢开,棺材盖呼啸一声飞了出去。
柳玉妍惊呼一声,急道:“长春诀不在他身上,你不要乱来。”
“不在他身上,到底在谁身上?义母,你就乖乖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