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箭羽破空而出,第三境的威能被完全束缚于箭头之中,几乎没有丝毫力量外泄的踪迹,白衡他们几人也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云河散人扒开云层,裸露的血云出现时,那被压制的滔天业障之力突然具现,压制地几个炼气士,头顶如悬剑,一种致命且危险的感觉自心中生出。
“这是什么情况?”箜青子率先出现在窗边,他眼睛挥发出土黄色的光泽,看向天穹。
漆黑的夜空,甚至连星星也很难见到。
“并无异常,这也太诡异了?”
韩阳听着箜青子的话点点头。
是的,诡异。
若是只有一个人出现这种问题那还容易解释,可在场几人都有这种感觉,这就显得异常了。
可空中的确没有什么东西。
他正准备坐回原来的位置,突然间,没来由的一种恐惧感弥漫心头,令他浑身汗毛倒竖,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白衡。
遍体霜寒,白衡感到毛骨悚然,从头到脚好似触电一般,在颤栗。
姬玥儿从他的肩膀之中钻出头来。
“这是怎么了?”
如果说箜青子有这种感觉是归属于野兽对于危险的感知,白衡的这种感觉与修行法有关,那么姬玥儿拥有这种感觉,就是来自于鬼物与业障之力彼此之间的纠缠了。
在姬玥儿的眼里,天边的云层被彻底染成了红色,翻滚的云气里,是如风般游走的业障之力,以及血云之中的孤魂野鬼。
这业障之力几乎凝结成实质了,要想做到这一步,最起码得是百万生灵之死作为献祭才有可能。
姬玥儿小脸惨白。
业障之力的封禁散开。
韩阳他们就算不如白衡这般明锐,但此刻也感到了不适,运转天眼通之时,能看见类似于蒲公英一样的红色物体在空中飞着,有些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化成了业障之力。
他们看不到天边的血云,只能看见落下的微量业障,但这已让他震惊。
至于一边的魏十万与蒙毅则全无感觉。
“怎么了?为何你们都是这样惊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蒙毅显然是第一次见到鬼魂,姬玥儿出现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定力好,能维持住自己的风度。
虽然不知道白衡他们看到了什么,但现在而言,这绝非是一件好事。
“看来有相师借了上郡的天地大势,为缭更改了命格,遮住了滔天业障。”箜青子平复了心情。
疯狂的搬运法力,用以转化业障之力。
几乎所有的炼气士都在这么做。
业障虽不是他们造成的,但此刻却必须由他们来分担。
这就是长生的代价。
你有多少的力量,取而代之就有多大的责任。
拥有了力量而不作为,那么之后发生的一切坏事,都有你的责任。
白衡他们尚且如此,更何况镇守此地的碎月真人与肤施城隍。
碎月真人身边冒出了一把青色的剑,剑啸声不断,斩去落在他身上的业障,一旁的云河散人施展秘法,维稳此地的血云。
碎月真人好说还有云河散人,可城隍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泥塑的金身此刻被业障之力渗透,金身像泼墨一般快速被业障腐蚀。
城隍动用了权柄之力。
到了这个地步,他几乎没有出手的力量了。
只能控制权柄之力,护持住城中百姓安危,至于其他的,就只能交给城中的其余炼气士。
只是他隐隐担心,仅靠碎月真人一个人地力量,能否挡得住那第三境的邪魔。
他看着天边的血云。想起了一个词。
堕仙。
传闻炼气士被业障彻底反噬,死后会从业障之中诞生。
新生的灵,就叫堕仙,和炼气士基本相似,不过他们不似炼气士通过修炼法力来壮大自身,他们是以业障为食,通过吞噬业障来增进修为。
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泯灭情感,只懂得杀戮,但同时前世记忆不改。除去性格大变之外,没有什么改变。
而这类炼气士,被紫霄宫命名为堕仙。取自由仙堕魔之意。
比起邪魔而言,堕仙更难以对付。
遇见对付不了的炼气士,只消屠城,就能快速积聚业障,恢复实力,甚至临时拥有超越境界的战力。
“这么浓郁的血云,得杀了多少人才能积聚得了。”城隍看中手中隐约发光的玄天鉴。
“酆都?”他看着远方某处,哪里传来一阵声音,在召唤着他。
“碎月,就看你的了,若是让这邪魔吞了业障血云,化为堕仙,只怕瞬息之间就能成进入第四境。”
堕仙太少了,少到历史中曾有过记载的,也仅仅只有人屠白起。
当初白起因为杀人太多,直接以杀入道,成为炼气士,长平之战坑杀的四十万将士,更是让白起一跃成为第四境的堕仙。
是紫霄宫中人亲自下山,将白起斩杀于咸阳。
不过史官记载的是,秦昭襄王下令,而白起自刎。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
一个有胆气坑杀数十万士卒的刽子手,会愿意奉上自己的性命吗?
不过这件事是真是假有待商榷,毕竟他也没有见过白起。
不过紫霄宫的记载应该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另一边,云河散人看着翻滚的血云,以及四处朝此处飘来的业障,心中有了主意,他收回了法术道:“前辈,我要引九天之雷,破此业障血云,若是那妖魔杀来,还希望前辈能阻挡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