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什么大鱼,被大蛇卷入水中,白衡刚想发作,却发现这大蛇吐出一个泡泡,将他包裹住,从口中吐出一阵妖风,将他向下推。
湖中有个亭子,里面正坐着许多人,看见白衡来了,急忙接住他,并且将他拉入亭子里。
白衡身体表面的泡泡逐渐脱离,融入了这亭子外巨大的泡沫。
白衡落地,目光落在了一个面色黝黑,身穿黑衣的五旬男子。
“您是县丞可君?”说实话,对于这位县丞,白衡只从县令怒和县尉阳口中得出些只言片语。
大概也就是相貌和脾气之类的描述。
这一位才刚刚上任就带着一些秦吏下乡考察,地形地势,百姓穷富,人口多少等等一切事宜,做的是一丝不苟。
可看了白衡一眼,不确定这个少年的身份,身旁的护卫也打量着白衡腰间的剑,只要白衡有所动作,就拔剑击杀。
“我是定阳县镇守,从官职上,与你同阶。”
镇守,县尉,县丞,可以说都是县令的佐官,只是分属不同工作而已。
可不是没有见过镇守,他之前在南郡做县丞时,也有所谓镇守在。
不过年纪一般都是二十岁以上,鲜少有白衡这样年轻的镇守。
一方面,因为年轻人阅历不够,待人处事方面欠些火候,更大的原因是热血冲动。
所以像白衡这样的年轻人一般都从小吏一步步走上来,从基层开始,哪里会像他这样,一下来就担任秩比六百石的县令佐官的。
“可有凭证!”
可说出这话时,他身旁的护卫们明显减少了警备。
白衡笑而不语,但手指不断比划着,随后手掌张开,一团火漂浮在他手掌之上。
“印绶不曾带来,但这应该能说明我的身份。”
使用法术,是起震慑作用,而取出可亲笔写下的书信时,就是在说明自己的身份了。
可接过信件,认真的查看了一番,确定是自己亲手所写,而后才与白衡行见礼。
白衡倒是好奇一点:“大人书中所说,有大鱼上岸食人,可我入镜湖之后,也只见了一只蛇妖在湖上摆渡,它想吃我,被我斩了,除却这蛇妖外,也就上面那条大蛇了。”
“那大蛇身上并无业障,可见不是害人之妖,非但不是,还以身为桥,供人进出,是善妖。大人莫非是看错了?”
白衡指了指头顶的大蛇。
那大蛇修为不知有多高,半个身子就可当做桥梁,架起两岸数里之间隔。
这是白衡见过的体型最大的妖怪了。
它要真是恶妖,别说白衡了,来两三个第三境的炼气士,估计也就够它打牙祭罢了。
“我没看错,那大蛇也不是妖怪。倒是因为它,我们才活了下来。”可说起这里时,往上看了看大蛇。
它正在熟睡。
“这镜湖里里面,的确有一头大鱼,我来时,因为天色晚了,所以在里正家中多待了一些时间,晚上我睡不着,就听见窗外有人窃窃私语,我出门一瞧,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它一口将一人身子横腰咬断,这把我吓坏了,我急忙回了屋里,我记得,那黑影半人半鱼,长着人的双腿,头顶着一个巨大鱼头,我看它时,它正在撕咬人的半边身子呢!”
可说起这事时,惶恐的不行,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一样。
白衡听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这看起来更像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妖怪化形,会直接变成人形,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半人半鱼的情况,那你说它是披着人皮作恶,那也不可能。
妖怪入人身。
人皮会囊括它的外形,就算你身体有几丈高,只要一进入人身,就会被身外人皮所包裹,怎么可能会出现半人半鱼的情况。
妖怪们的人皮,大多是路中死亡的普通凡人,或是遭灾遭难的凡人,总而言之,但凡有智慧的妖怪,对于人类其实都没有什么兴趣,更不可能吃人了。
除非是那些一心想要走邪门歪道的妖怪。
虽然这类妖怪不多,但真的存在。
见自己的话没有引起白衡的重视,可又说:“这只是第一夜,我开始也以为这是有人在捣鬼,然后就吩咐了亩,李文,魏飞去查查,你们来和镇守大人说说你们都看见了什么?”
可回头,身后那七人护卫中,被点到的三人急忙走出来,先给白衡行了个礼,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个叫做魏飞的少年走出来向白衡解释,然后说道:“好叫大人知晓,我们原先是五人奉命当天去查看的,初时并无异常之处,我们也以为是县丞大人看错了,可直到一场大雾袭来,等我睁眼后,竟已天翻地覆,好似另到了一处天地。”
“那雾中有人低声呓语,小人听得害怕,就四处寻找出路,然后我们看见了一池的血,里面还有几只半人半鱼的妖怪在戏水。血池中,还有几位少女的身体,不过无一例外都已残缺不全,我们被吓坏了,想要跑,结果被那些半人半鱼的妖怪追上了,阚和阆断后,被那些妖怪杀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跑,不知跑了多久,才寻得一出处,我们出门后正好看见里正和田典。”
“他们见我们面色惊慌的样子,一猜就觉得是我们查出了他们的秘密,然后喊来了整个镜湖里的良家子,然后将我们擒住。”
“并拿着猪笼将我们沉入水中,若非是这镜湖水神在,我们恐怕已经死在这些暴民手中。”
看魏文说的绘声绘色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假话,白衡狐疑地看向可。
“大人,他们说的是真话吗?”
可点点头,然后说道:“就是如此,那夜我的确见到一头大鱼上岸吃人,所以才叫他们去查查,结果没到两个时辰,老夫就被一众良家子架着沉水了。”
可也很无奈,活了这么久,他哪里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他是清官,也是好官。
治下百姓,哪一个不对他称赞有加,礼遇对待,哪里会遭到这股气。
“那你这书信又是怎么传出来的?按理说,你被他们沉了水,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写信?”白衡问道。
“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信的确是我写的,那夜惊魂未定,更没有睡意了,所以写了信,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