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不久前这位还曾经上书为扶苏求情,说上郡之事,非扶苏一人之罪,妥妥的扶苏党。
后来听说皇帝震怒,也不知道这位还活着不?
不过看蒙毅这样说,想来没有什么大问题,有蒙毅蒙恬公子扶苏照拂,还有好友李斯帮衬,这家伙估计也没有事。
“哪有知人先看脸的?”白衡放下案几,饮了一杯酒,心中嘀咕着看来长得好,只要在安平的世道,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比长得丑的有更多的机会。
“食色,人之性也!”
这里的色,说的倒也不是性,而是指代美好的事物。
吃好的,喝好的,好好享受世界的美好事物,这是人的本性,这是愿意。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去吗?”蒙毅拿着手中的黄绢在白衡眼前晃来晃去的。
白衡一把将之夺过来,黄绢上娟秀的文字,看起来很是舒服。
“那你呢,我不信他们没有给你奉上请柬!”
“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呗,那又不是什么谈论政事,谈论立嗣的地方,更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想去,就算没有请柬,他们还会拦我不成!”
蒙毅双腿打开,手撑在身后,抬头看天。
天上也无日月,亦无星辰,连朵云都没有。
白衡对蒙毅的话嗤之以鼻。
你要是真这么洒脱,还有必要在我这里躲着吗?
避嫌,是肯定的避嫌的。
毕竟搞学说太危险了。
一个不注意,就会因为一些有的没的,而掉了脑袋。
上次是方士,是骗子,下一次就不知道轮到谁了。
而且本身蒙毅和李斯就有官方的影子在。
作为祭酒的候选人,这个时候去参和这些,等学宫建成了,你还不得上天了。
所以,在白衡看来,请柬肯定是有的,但就算有,蒙毅也不会去。
倒是白衡,他蛮想去看一看的,但他同样也不能去,因为他是皇帝的亲信,虽然他自己不怎么认为,但当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时,即便你不是,但你已经是了,你所说的一切的解释,在他们眼中就会成为辩解,并且会加深他们对于你这一身份的认知。
所以白衡也去不得。
不仅白衡去不得,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或许都去不得。
两人正饮酒。
“对了,杨朱学派,名家,农家,杂家诸子何时才到?”
儒与墨先行,其他几家怎么可能落于人后。
眼下终南学宫未曾建造完成,这几十家人一起来了,总不可能都住在他家附近吧,那估计吵也能给人吵死了。
毕竟,只有两家,现在还算克制,人一多,意见不同的就多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城卫军就得来了。扰乱公共治安也是一种罪责,法家的人可不会管你是谁家的“子”。只会通通给你抓进监牢里去了。
别到时候学宫没建好,这些人倒全给下狱了,但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又被曲解成另一场“焚书坑儒”。
“不知道,不过儒墨都到了,这几家也不会甘于人后,再加上有我和丞相城门相迎,千里买马骨已经做到极致了,其余的就看他们有没有眼力见了!”
蒙毅随口说着。
天下间能说的出来的学说有多少?
几百家?
但真正出名的有几家?
儒墨法及杨朱就不用说了,如名家,农家这样的流派能有几派。
在蒙毅看来,只要那几家来了就行了,其他的来不来且随意,不过是锦上添些花朵罢了!
“诸子来了,只怕你要头疼了!”蒙毅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白衡哈哈大笑。一旁的月看他酒樽中的酒空了,于是又给他添了一杯。
“为何是我头疼?陛下总不可能把终南学宫祭酒的职位让我担吧!”
怎么可能会,白衡一无名,而无学,怎么可能让这些“子”信服,即便是靠武力,也是不行的。
更何况,各个学派中,或多或少也有那么一两个炼气士。
“当然不是,容我先卖个关子吧,等诸子来时,你就知道了!”
还好不是当祭酒,至于麻烦,他不担心麻烦,他担心是玩心术,搞这种弯弯绕绕的,他真的不行。
还是上郡好啊!
白衡饮了一杯,这样感叹道。
就在此时,门外再次有人扣门,月前去开口,然后就见他的属官,左监王工心急火燎地同月说了声抱歉,然后跑进来,喘着粗气道:“廷尉正,打起来了,外面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