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之水在白衡控制之下,绕过有人居住的地方,不断流回渭河。
他在水中尝试控制权柄之力。
渭河之水响应他的意念,河水倒流回来,河床再次上涨,原有的河道再次有河水流淌。
而岸上洪水尽去。
只是一片狼藉。
洪水冲刷的大地,到处都是淤泥,树木倾倒,山石滚落。
地上到处都是碎片与尸体。
俨然一副人间地狱之相。
河水收回渭河,白衡欲离开渭河。
就见诸多水灵围住了他。
白衡拿出纯均剑指向他们。
这些水灵围住他,从中走出一个长者。
他口吐人言道:“神君不曾加冕,还算不得渭河之神,如今我有渭河权柄,未得河伯册封,渭河便离不开神君。”
原来,白衡把控渭河权柄。
渭河之水会随他的移动而移动。
未有河伯册封的白衡,此刻只是权柄之力的载体。
河水会随权柄而移动。
除非他得了河伯敕封,才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河神。
权柄重归渭河,就算离了他,也能安稳依旧。
当然,河神不易久离封地。
否则权柄会削弱。
白衡无可奈何,留在了渭河之中。
渭河中也有工匠,那些长着一对大钳子的螃蟹开始搬运支无邪的石像。
之前那青鱼在他耳边说道:“神君放心,过些时日,我们会重新为神君树立神像,受渭河水灵供奉!”
庙中神?
没想到白衡会有成为庙中神的经历。
也许再过几年,渭河边上可能会重建渭河河神庙宇,而后庙中神像,转化成了他。
一想到自己会受人跪拜,祈愿白衡就觉得头疼。
黔首拜神,有两种。
一种拜的是恐惧。
而另一种,拜的是希望。
白衡显然不再两者之中。当然,这只是他自我认知罢了。
他端坐在河神宫殿之中。
青鱼为他送来了一份衣裳。
“这是上任神君初受河伯与大禹敕封时被河伯赐予的衣裳,神君你看穿这身见河伯信使可好?”
白衡看了一眼,朝他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觉得我穿着的这一身挺好的!”
青鱼为曾反驳。
而后又为他送来象牙笏,青玉带,冕冠……
白衡觉得头疼,一应推脱。
青鱼犹豫不决,但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青先生,不知道河伯信使何时才能到达渭河?”
青鱼思忖片刻道:“这个不知,不过神君大人无需担忧,神君成为河神之时,河伯大人就会知晓,断不会在此事上有所耽搁!”
那就最好!
白衡嘀咕一声,青鱼从身旁离开。
他横躺在王座之上,等待夜色深了,就有妖怪跳舞,吹笛鸣琴,还有妖怪为他送上水果。
一连在水中呆了三天。
水面仿佛有动静,此时白衡才想起月罗他们。
急忙从宫殿中离开。
那大青鱼显然不放心白衡,担心他跑了,随即跟在他身后。
白衡未曾冒出水面,青鱼急忙张口,吐出一层迷雾来。
于是,渭河上渐渐浮现雾气。
白衡就在雾气中凝聚身躯。
“见过神君!”
白衡刚刚出水,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声贺喜之声。
“原来是诸位山神大人!”
青鱼发声,驱散雾气。
而后白衡眼中便出现一群奇形怪状的生灵。
他们或高或低,有人也有妖怪,无定形,蛇,鼠,虎,树居多,鲜少有人成为山神。
他们来此恭贺白衡,带来的礼物也不尽相同。
有象征美好品质的香草,有寄托守节而死的雉,也有被赋予君子德行的玉……
这些山神入了渭河,与白衡宴饮一昼夜。
他们谈起支无邪,也谈起泾河河神。
白衡喝了半盏酒,稍有醉意,听到人说起泾河河神,随即问道:“无邪与辉昊孰强孰弱?”
旻山山神是人族,是秦国的将军,只不过白衡不知道他是何时期的秦将,他回应白衡的问题道:“渭河河中,支无邪强,泾河之中,辉昊强,上岸,支无邪更强!”
他说的很中肯,没有人质疑他的话。
白衡听完之后,指指自己道:“那我呢?我比之那两位如何?”
旻山山神片刻无言,而后讪讪道:“若予神君百年,必能与那二位争锋!”
这话不就是说自己比不过那两位吗?
白衡不觉得有什么,自己的确比不过那两位。
而后又道:“我只是随口问问,不必如此!”
大家都是邻居。
虽然按神职品阶排序,他的神职远高过他们,算得上是上吏。
“如今咸阳如何了?”宴饮正酣,白衡问了旻山山神一句道。
“还好,只是死的人多了,近些天酆都的勾魂使尽皆出动了,大概带走了五万魂魄,不够后来被甘先生以招魂之术,复生了一两千人……”
招魂之术只能复生身体并无残缺的人。
且复生的人死亡时间不能太长。
一般以七天为极限,超过七天,一般再难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