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邪神突兀出现,在他身后是建武神君,他是天星道场之主,是轮值三月的神君。
他的剑,是杀人之剑,与宣昭神君不同,他的剑,没有变化,钟于剑,剑者,一往无前。
建武也是一往无前,周身并无防备,他的剑光很是凌厉,从南方一路杀过来,身无伤痕,倒是七杀邪神,此刻周身已伤痕累累,道道剑光涌动。剑气在伤口之上不绝如缕。
另一边,来自西方的贪狼邪神在鸿嘉神君的轰击之下,吐血不断,业障之力弥漫不绝,随血气流动于风中。
鸿嘉神君是轮值九月的神君,是天玑道场之主,天玑道场,主瞳术。
此刻她手印不断变化,自瞳孔之中神光涌现,各类符文闪烁,一道道沛然瑰丽的神光宛如雷电般凿击贪狼邪神的肉身。
所以,贪狼邪神身上伤口多是手指般粗细的小孔。
他被压制住。
而破军邪神消失无踪,初元神君便从北方踏步前行,来到沧衡神君身边,与他一同破祭祀之礼。
初元神君是轮值五月的神君,是瑶光道场之主,瑶光道场,修行的是水之一道。
五行之道,昆仑唯修三道。
开阳道场修火之一道。
瑶光道场修水之一道。
洞明道场修木之一道。
水火为阴阳,木为生机。
初元神君落在沧衡神君身边,她在身前写了一个“水”字。
波光粼粼的河水仿若能包容一切一般,侵入五色祭坛。
土石瓦解,而尉长青以大椿神树镇压那“水”字,稳固祭坛。
“棘手!”他喃喃细语。
而同时,在东方,一轮耀眼太阳出现,一抹刀光砍破黑暗,刀光之中,荧惑邪神一步走出,她嘴角溢血,散发于身后,双目灰暗,身上业障之力流动,劫灰随呼吸而沉浮。
这是走火入魔之相。
建元神君去往守心荒原,或许是无意之举,导致了荧惑邪神闭关失败,此刻走火入魔,杀性十足。
她的刀光绚烂无比,快且杀伐果断,漫天刀光如同云霞一般。
也亏得建元神君身具变化。
建元神君是轮值二月的神君,是天璇道场之主,主阵法。
她挥手间,阵法布下,门户重叠,铺盖天空,将荧惑邪神的刀光引去他处,或是直接将之通由五行变化之道,转化为纯净的灵气。
三方都在战斗,独以尉长青需要面对两人。
虽然祭祀之力镇压一切灵气法力,禁止任何法术出现。
但光一个沧衡神君在道的阐述上就已压他一筹,就不要说再加一位了,祭祀被破,终究是迟早的事。
初元神君的到来,没有给沧衡神君带来多大的惊喜,反而叹息一声:“你来此地,是破军他……”
“他跑了,元寒森林和阳炎荒原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那上面的诡异被根除了,“易”字还在,估计是被谁所伤,断尾求存,此刻不知错在哪里苟延残喘呢!”
初元神君再生变化,纤长手指按动文字,将之转化为“冰”。
顷刻间,寒气升腾,将五色祭坛封印,河伯和诸神的身影似乎也被封印,祭祀再度停滞。
而尉长青缓缓叹息一声,大椿神树再度变化,在空中写了“狱”字。
“狱”为牢笼,五色祭坛所处的长桥此时化作牢笼,岩浆流淌,将寒冰化作火焰,宛若火海般的世界,白衡的血,仍在不断流淌,他体内的灵性正慢慢流失。
若非祭祀有固定流程,不可逾矩,以神格论定先后。
先是河伯,他神格最高,再来是昆仑山神,他神格次之,而后是泰山府君,最后才是一众神只。
河伯活得太久,是先天而生的神只,昆仑山神是书灵所化,聚敛昆仑灵气而尊为神只,至于泰山府君,那就不要说了,五百年轮值一次,生前为人。
河伯需要先取走他的鲜血,再来是昆仑山神取走大脑,然后是泰山府君取走他的灵魂。
此刻鲜血流淌近半,昆仑山神之影已然浮现,他的眼睛,已然在注视着白衡的大脑。
初元神君面色一变,她的“冰”字被破。
蛊虫从白衡的伤口中滚出,各个小指般粗细,内中鲜血流淌,一只两只出现,这才让他们注视到此刻白衡身体表面那些不那么明显的蠕动的痕迹。
渐渐的,这些蛊虫掉落伤口,就见白衡那饱满的身躯正快速干瘪,收缩,贴合骨头。
他体内的鲜血已经彻底流失了,但心脏仍在跳动,是蛊虫趴在心脏之上,维持着白衡的生机。
与此同时,河伯取走了鼎,而那象征着河伯的龟甲徒然炸裂,化作粉末弥散。
而后,就见尉长青抬起琥珀石,放置在白衡的眉心之间。
下一刻,昆仑山神的虚影凝聚,他自虚空中伸出手掌,抓向白衡的大脑,想要抓走他的脑子。
此刻,白衡大脑正在逃离身躯,大脑中映射出文字,这是他读过的书,记下的字。
先是文字,之后就是一些稀碎的光影片段,是白衡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