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灵性去了七七八八,恐难再继续前行,我需得回箜青子泥丸修养,若非你们忘记名姓,我不会再出现!”
归缓慢走向箜青子眉心,那里“王”字隐隐闪烁,洞开泥丸。
“沿旧路前行,若无门户,你们就能离开天河旧道了!”
说罢,身影已消失在箜青子眉心“王”字之中。
“我总觉得归前辈之前似乎遭遇了什么,但是我完全忘记了!”
白衡开口,箜青子点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但至于遭遇了什么,无论他如何回忆,都回忆不起来,记忆似乎就这样消失不见。
他们于是继续向前,这一次,再无那么多神只出现在眼前,天河旧道中,那些脱困的神只在梦境中沉沦,梦忆虫吞吐记忆,吐出泡泡,泡泡上是记忆的倒影,梦中记忆的倒影。
白衡未曾离开扞泥城,这座巨大城池徒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巨大的门户,门户的上方,浮现两只巨大眼睛,眼睛向下张望,已然锁定了白衡与箜青子。
这就是梦魇之主的门庭。
而后回头,那天河旧道显然已化成一只只蜃兽,一路所见的神只都藏在这些蜃兽的腹中,每一只蜃兽腹中都藏有一座扞泥城,一条天河旧道,一条环形山脉自己经久不绝的茫茫灰雾。
显然这之前,白衡几人,都是在这些蜃兽的腹中穿行。
这一刻,二人慢慢回头,看向身后的门庭。
这门庭与棂星门有相似之处,但无名,其上雕龙画凤,各种精雕小兽的图腾刻在上方,仿若刻出了九州境内所有生灵模样来。
两人从门下经过,抬头看向门庭,那两个巨大的灯笼,好比日月一般明亮。
越过门庭,映入眼帘的是横亘在远方的山脉,连绵起伏的山脉,散发着各种神光。
这些神光出于山脉之上的神只。
这些神只只是雕塑,每一尊形容各异,正襟危坐,空有神光而无灵性,显然只是神像。
“天哪……”
身旁箜青子倒抽一口冷气。
那山脉全貌像是一条睡卧在地的无翼伪龙,山脉之上的一切,似乎都是从这伪龙身上长出来的一样。
伪龙的眼睛,是山脉中两口巨大的洞穴,一者吞吐寒风,一者吞吐水火。
伪龙的鳞甲是不知道多少的矿石,皆有灵性流动,这些矿石起码在此地已有千年,以此矿石能铸法宝。
这么多矿石,也不知能炼制多少法宝。
而山脉上的树木,则是这伪龙的毛发,其上一众神只,是伪龙龙骨显化。
这山脉,就是一条伪龙的尸体横陈在此处,经久不衰,受地气影响而变化为山脉。
有人取其骨,雕刻神像而已。
这是他们登上山脉之后由所见所闻推测出来的。
进入梦魇之主的门庭之后,记忆停止流失,但不会回来。
白衡以眉间天眼看去,能见矿石中隐隐有血液流淌,而每一尊神像,像是空无灵性的容器,随时可被寄生。
突然间,他眉间天眼受到无形的干扰,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合上天眼,就看见一尊虎头人身蝎尾的神只徒然苏醒,张口吐出几寸神光来。
这神光速度极快,刺向白衡眉心,以日月同辉之术回应,斩断神光,而眉间带血,鲜血微微流淌,天眼受了些许创伤,使得整个眼睛在隐隐淌出血来。
那神只手执土埙,吐出埙音,为宫音,埙音入耳,化而为土气,在脾中滋生。不断吞噬人体的土气,从而将人慢慢化为土石雕塑。
白衡眉间一皱,翻手以掌中山河以镇压之态镇压那虎头人身蝎尾的神只。
正此时,一头蟾蜍神像突然抖动神像,活了过来,他微微敲响手中铜锣。
于是,铜锣响奏,化为金戈之气,充斥着人体的肺部,肺部中金戈之气升腾凝聚,仿佛要将人身化为金器一样,白衡只觉呼吸困难,而身躯渐显沉重。
但这尊神只被箜青子挡了下来。
“土埙属土,是宫调,脾也属于土,铜锣属于金,是商调,而肺也属于金,这么看,还有其他三位神只,对应人身与法宝五行!”
就此时,另外三位神只苏醒过来,一尊神只拿着萧,吹响角调,运于肝,肝渐渐有草木生长,仿若将人身化为草木之身。
另有神只舞动箜篌,箜篌之音若流水,属于水,属于羽调,运于肾,白衡肾脏化为泉水奔流,肾水之精不断流失,白衡体内的精气神沉淀,形同顽石一样,让白衡变得无比虚弱。
还有一位神只以焦木制成古琴,鸣徵音,运于心脏,壮大气血,气血如火,焚烧心脏。
这五行五尊神只浮现,各施手段。
白衡洞开“宇宙”玄门,时间空间两条长河如剪子一般交叉错落,湮灭了一个个神只的身躯。
这些神只陨落,身躯化为泥土落地,造化了草木,使其疯狂生长,同时,白衡与箜青子则找回了部分记忆。
他们的记忆,大概回到了山神庙后初见的时候。
五行之后,是阴阳,阴阳之后,是混沌。
阴阳有两个面,因人而异。显然这位梦魇之主的理解是天与地。
乾坤同样也在阴阳衍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