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走了过去,只见柏宣的脸色确实有些诡异。
他的嘴唇发紫,脸色异常如粉刷后的墙壁一样惨白,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冷汗不断的从额头滑落,而且最诡异的是他的嘴角是带笑的,是那种很开心很喜悦的笑容,但笑容却十分的僵硬,就像是公式化的刻在上面。
唐糖在柏宣胸口的衣襟找到了她之前放的符篆,明黄色的符篆已经完全的变成了黑色。
唐糖伸手想要将它拿起来,结果手指尖刚刚一碰到符篆,符篆就变成了黑灰。
唐糖指尖颤抖了一下,而这时候柏宣脸色越发的诡异,嘴角公式化的笑得越发开心,但额头的冷汗也越来越多,整个人就像是脱水了一样。
唐糖连忙的取出了一张完整的符篆,重新的放到了他的胸口。
放在柏宣胸口的符篆顿时的黑了一个角,但柏宣脸色在慢慢的好转,渐渐的平静了一些。
唐糖松了一口气,在旁边看着的姚助理也跟着的松了一口气。
“唐编剧,还是你有办法。”姚助理对着唐糖道。
唐糖摆摆手,“我只是用了我朋友给我留下来的符篆而已,柏哥能不能够醒来,现在还不确定。”
“柏哥的情况能够好转总是好的。”姚助理微微叹了口气,柏哥也不知道是招惹了哪路神仙,成了这个样子。
外面太阳已经高高地悬挂,姚助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九点钟了。
“唐编剧,你和柏哥都还没有吃早饭,我这就去外面看看,给你们买点吃的回来,顺便也打听打听外面的情况。”
唐糖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柏宣,点点头:“麻烦姚助理了。”
姚助理走了之后,只能是唐糖一个人守着柏宣,时间没过多久,大概也就一个小时。
外面原本的晴天烈日骤然一变,天色瞬间暗沉了下来,狂风呼啸着冲了过来,暴雨打在地面上,溅起偌大的水花。
唐糖胸腔里心脏跳动的速度不断的加快,外面的狂风暴雨也在不断地批打玻璃,像要把玻璃打穿一样。
唐糖一下子站起了身,跑到窗子边,将窗帘拉了起来,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仿佛这样能够让人安心一些。
按理说唐糖这么做了之后,房间里该很温热才对,可是一股股阴冷的空气还是在无孔不入的往骨子里窜。
唐糖心里面大感不妙,跑到了床边,冲着依旧昏睡着的柏宣喊到:“柏哥,你快醒醒。柏哥,你快醒醒……”
也不知道是喊了多少声,似乎是苍天不负人愿,柏宣眼睫毛轻微的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唐糖心里面一喜,下一秒,嘴角勾起的喜悦,僵在了脸上。
只见她一个小时之前才摆放在柏宣胸口的那张符篆,又变成了黑灰。
而这时候,看上去清醒过来的柏宣,神情呆滞,双目空洞无神,完全是被操控着的提线木偶。
唐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明显不对劲的柏宣,轻声的叫了一句:“柏哥,你……”
话还没说完,外面却传进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就像是古装剧里面结婚的时候奏的乐曲。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柏宣慢慢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脚下动作很快的朝着门边走去。
唐糖连忙的拉住柏宣的手,“柏哥,你要去哪里?”
柏宣如同没有听见她的话,被她拉住的那只手重重的一挥,一下子挥开唐糖的手,脚下步伐僵硬的往外面走。
唐糖听着外面的声音,牙齿不断的打颤,眼看着柏宣就要把门拉开了,唐糖一下子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柏宣:“柏哥,不能够开门。”
唐糖身上还带着两张仅剩的符篆,在符篆的作用下,柏宣眼中有过一丝的清醒,但很快又变成了勉强的挣扎。
柏宣手上不断用力,企图把唐糖的手拿开。
而这时候,唐糖也爆发出了平生当中最大的力气,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不放。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
唐糖面色顿时僵硬,她记得姚助理走了之后,她因为担心还特地把门反锁了的,从外面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了,而房间里的钥匙正摆在客厅的桌子上。
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穿着红色很喜庆的衣服,头上还戴了一朵大红花,脸上点着一颗媒婆痣,打着白扑扑的粉,每走一步似乎还要掉粉,这份模样就像是古装剧里面经常出现的媒婆。
但是这个媒婆却又有很大的不同,她脸上带笑,笑容很灿烂,却也刻板僵硬,就如同之前昏睡着的柏宣脸上所带的笑容一样。
除此之外,媒婆整个人看起来还非常的怪,不像是活人,甚至不像是鬼魂,反到像是烧给死人的那种纸人。
媒婆看都没有看扒在柏宣身上的唐糖,对着柏宣笑的异常灿烂的说:“新郎官儿,吉时到了,新娘子等着你去拜堂了。”
唐糖脑海中一下子晴天霹雳,一阵大响之下,然后浮现出了两个字:阴婚。
难怪不得柏宣会变成这个样子,难怪不得昨天晚上的梦境里杨小荷会找上她。
原来是杨小荷在昨天晚上就已经盯上了柏宣,而唐糖的出现破坏了她的打算,也就惹怒了杨小荷,想必唐糖身上若是没有林衿留下来的符篆,只怕昨天晚上在梦境中就已经没了命。
媒婆的话说完了后,柏宣脸上同样扬起了公式化刻板僵硬的喜悦笑容,同时,力气变得非常的大,一下子甩开了唐糖。
唐糖脚下踉跄,退后了好几步,啪的一声坐在地上。
而这时候,柏宣已经跟在媒婆的后面走出了门。
唐糖咬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出去。
在跑出了门之后,门外面长长的走廊不知道何时已经变了。
变成了一所很大很豪华的宅院,阁楼林立,长长的走廊九曲十转,一不小心都要让人在里面迷路。
唐糖回过头一看,柏宣这个房间已经消失了,她整个人已经身处在这所大宅院中,看着前面没走多远的吹吹打打的迎亲的队伍,咬着牙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