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留在房间里的丞相,在独坐了半响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招来了一个人,吩咐几句。
吩咐完后,丞相拉起披风兜帽,从另一条更为隐蔽的通道离开了玉人馆。
他们二人的来往非常的隐蔽,却不知道,就在隔壁的房间,有人一直坐在里面,通过墙上的空洞,早就将他们这边的声音听入了耳朵里,
沈寄瑶出了玉人馆之后,之前的那辆马车早就在外面等着了,沈寄瑶上了马车,马车很快的离开了这里。
“郡主,事情顺利吗?”外面长满络腮胡的车夫开口居然是清甜的女子声音。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沈寄瑶’伸手在脸上动了动,很快的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而露出来的容貌却正是武陵王府的安平郡主言衿。
至于外面赶车的车夫,是言衿身边的姐妹花婢女之一的采青。
这主仆二人早就探知道了,沈寄瑶和丞相那边的联系就在柳衣巷的玉人馆里面。
这一次恰好言衿抓住了这个机会,利用沈寄瑶的身份和丞相见了一面。
这一面不仅是确定了当初的刺客就是丞相那边派来的人,同时沈寄瑶和丞相府的联系也就脱不掉了。
“丞相已经决定再次动手,至于这个消息,想必长远侯那边已经收到了。”言衿满意的笑了笑。
这一次她决定亲自出马,就是要让该进网子里的人都别想逃掉。
夜色降临,长远侯府的蒹葭苑依旧灯火通明。
洗漱过后换上了寝衣,看起来自带一股清丽柔弱之美的沈寄瑶,莲步轻移的向着坐在床上的顾孟章而去。
“孟章。”沈寄瑶吐舌如莲。
然而这一次,顾孟章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的将她拉入怀中,恩爱一番,而是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厉声喝问:“今日白天你去了哪里?”
沈寄瑶隐隐感觉到不对,回答道:“我就在街上逛了逛,去了一趟脂粉铺子。”
“好一个脂粉铺子,到了现在你都还要瞒我。”顾孟章怒不可遏。
白日在书房里的时候,顾孟章千想万想没想到,下面的人探听回来的消息,居然真的会和他的这个枕边人有关系。
顾孟章领皇命彻查刺杀安平郡主言衿一事的背后凶手,至今已经过去了两周的时间,可是凶手依旧不见半点下落。
就在前几天,顾孟章收到一个消息,这件事情或许会和他最心爱的小妾沈寄瑶有关系。
顾孟章最开始只觉大感荒谬,可是当沈寄瑶和丞相府联系的书信摆在他面前的时候,却是由不得他不信。
今日他一早的就找人盯住了出门的沈寄瑶。
沈寄瑶确实如她口中所说去了一趟脂粉铺子,而且在里面呆了很久。
可是实际上在没过多久,脂粉铺子的后门就出现了一个身影,赫然就是女扮男装的沈寄瑶。
然后是柳衣巷的玉人馆,和丞相见面,以及那番话,跟去的人全部如一的回报。
但是此刻顾孟章并不知道的是,沈寄瑶确实只去了脂粉铺子,在里面呆了很久,而出门的是扮着她样子的言衿。
至于沈寄瑶为何会在那家脂粉铺子呆上那么久,那自然是言衿早就做好了准备,那家脂粉铺子本就是言衿的。
言衿找人拖住了沈寄瑶,沈寄瑶是个爱美的女人,有什么比上好的胭脂水粉更能吸引一个爱美的女人的注意。
沈寄瑶不知道这其中的种种,看顾孟章额头青筋暴跳,怒火滔天的样子,心里面又吓又委屈:“我本来就只去了一趟脂粉铺子。孟章,你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我连外出一步都不行吗?”
顾孟章看她死不悔改的样子,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沈寄瑶,我自问待你不薄,在侯府里面,荣华富贵没有一样是少了你的,那些下人也没有一个敢怠慢于你,而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瞒着我和丞相府勾结,派刺客去刺杀言衿,结果还要栽赃在我的头上。沈寄瑶,你可真是算得远啊!”
在听到丞相府三个字的时候,沈寄瑶就开始慌张了起来,她和丞相府那边的联系一直非常的隐秘,怎么会突然的暴露了?
沈寄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泪珠儿顿时的滚了出来:“孟章,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我怎么可能瞒着你和丞相府那边有联系,姐姐之前遭受刺杀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难道你要将这样的罪名,强行的按在我的头上吗?”
顾孟章朝着她大步向前,一手卡住了她的下巴:“到了现在,你还想用你这副无辜的样子欺瞒于我,沈寄瑶,好好的看看,你们做下的好事。”
顾孟章手上一挥,几封信件洒了出来。
沈寄瑶蹲下身捡起来一看,这几封信件赫然是她和丞相府那边通信时候的用的。
怎么可能?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已经好好的收起来了吗?
这种信件往往牵扯甚大,沈寄瑶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销毁,就是怕日后丞相府那边翻脸不认人,却不想丞相府还没有翻脸,这些信件反而把灾祸给带来了。
顾孟章没有漏掉沈寄瑶眼中的惊讶和慌张,这下子更是板上钉钉,他眼中夹杂着碎冰的看了沈寄瑶一眼,抚袖而去。
沈寄瑶跌跌撞撞的几步跑上前,想要抓住他的衣裳:“孟章,孟章,你听我解释。”
顾孟章一把挥开她的手,头也没回的离开。
沈寄瑶趴在门边,神情狼狈至极,她死死地咬着牙,不断的回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概一刻钟过后,沈寄瑶突然想起了进房的时候顾孟章问她的第一句话:今日白天你去了哪里?
就是从这里开始不对劲的,沈寄瑶很清楚她只去了一趟脂粉铺子,其它的地方都没有踏足,怎么到了顾孟章口气中,就像是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沈寄瑶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行,她不能够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