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戴蝴蝶面具的人出现了!在哪儿?”凌墨寒一听手下来报那女人有了行踪,忽的起身,伸手拿过椅子后桌案上横着的惊雷剑。…………全身紧绷,眸中杀气不胫而走,眼底有一种毫不掩饰的愤怒和锋芒在流露。
司雪玉蹙眉,这家伙动真格的了。有多少年没见他拿那把杀戮无数的惊雷剑了,可是现在,凌墨寒握着惊雷,就好像一尊杀神。而且要去对付的还是一个女人!
“就在通州西十里。”堂主又一弯腰拱手。
堂主话音刚落,’嗖’的一声,凌墨寒已经消失在空气里。堂主给司雪玉行个礼,急忙转身跟上。司雪玉嘴角一崩,拿扇子敲一下手心,还是跟上去看看。惊雷一出,不见血不回剑鞘。而对方又是一个唯一能挑起凌墨寒怒火的女人,轻易就死了……可惜。
竹意一步一步没精打采的往京城走,可是刚走出通州城门口不久,就感觉出有人跟踪。
谁会跟踪自己?而且,这人是从什么地方跟踪的?竹意后背猛然窜起一股冷气,她之前心里想事情,居然都没发现自己是什么时候暴漏在别人眼中的。
竹意懊恼,脚下一闪,身形急速往前奔去。可是她不久就发现,跟踪自己这个人的轻功犹在她之上。但那人就是不超过她,而是好像猫抓老鼠一样在戏耍她。
竹意想到自己变成了疲于奔命的耗子,火气蓦地腾起,立刻收住身势,原地转身回头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沉脸冷喝一声:“何人藏头露尾,有本事当面说话!”
声音冷翠如明珠纷纷落玉盘,传出去很远。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安静,四周安静的连鸟叫虫鸣都没有。
竹意蹙眉,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狐疑回头刚想继续走,瞳孔猛缩。身前十步开外站着的赫然是……带着青狼面具的男人!
只见他一身玄色华服,金丝滚边,领口袖子是精致的苏绣,腰带尽是打磨光滑的墨玉镶嵌而成。料子是蜀锦,金丝是真金,这套行头,绝对是千金一尺的奢华。映衬的他本就料峭挺拔的身姿更加高贵霸气。一头乌木一样的头发束在一金制镂空发官里,唇角紧紧抿着,眸眼暗沉犀利,里面隐藏着即将喷薄的暴风骤雨,阴沉凶狠的让人战栗。好像一尊地狱来的魔主,全没有那日倒在自己脚下和被扒光衣服还不自知的狼狈相。
“呵呵,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你是特意找我来报恩的么?”竹意不知道危险来临,以为救了人,就会像云公子那样得到回报。所以,还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凌墨寒看着竹意唇边的笑,觉得特别刺眼。怎么看怎么都是羞辱和嘲讽。于是握着惊雷的手徒然收紧,横在胸前。这一个动作已经很明显,他今天必须取这女人性命了。
“你……要杀我?”若是刚才这人的眼神竹意看不懂,那现在的动作她再看不懂就是傻子了。可是为什么?她明明救了他啊。
“不错!”凌墨寒冷冽吐出两字,惊雷的剑鞘已经慢慢退下。
“啊?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姑奶奶救了你,你却反过来要杀我。真是可惜了我的仙丹,早知就是喂狗,也不会给你用的!”竹意愠怒的嘲讽响在绿林之上,刺激着凌墨寒的神经。
他本来就怒不可赦的火气现在一再被这女人踩到痛处,眸中的狠戾瞬间喷薄而出,如挣脱牢笼的汹汹洪水猛兽再也关不住。
其实凌墨寒知道是这女人救了自己,不然自己不可能在几十个海上忍者的围攻下全身得救。但是他死也不会忘司雪玉是怎么奚落自己,更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属下看见自己是什么古怪隐忍的神情。所以,她即使救了他,也要死!必须死!
“无耻女人,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凌墨寒终于忍无可忍,怒吼一声,双脚一错,凌空踏来。伸手一翻,将惊雷祭出,泛着血色寒光的剑身好像毒蛇吐信一样对着竹意的咽喉就刺来。
竹意猛提气迅速应战,尽管已经有了防备,但是面对凌墨寒的致命一击,闪躲的还是有些狼狈。
夕阳无限好,晚霞漫天做布景,两人打斗到一起,招招凌厉,却异常好看。堪称一场难得的视觉盛宴。
竹意虽然是一妙龄女子,又是深闺中小姐,但却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气小姐。前世就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加上今世又尽得夏玄月亲传,十年苦练。一套夏家成名掌法风云破,再经过她的改编,舞的神出鬼没,气势如虹。
而凌墨寒从小习练惊雷剑,学成之后鲜有敌手。但是惊雷剑不是天下无敌,也有克星,就是风云破。只是这女人的掌法和风云破相似,却又不是。所以凌墨寒越战越心惊。
但若是久战,竹意毕竟是不敌的,她内力不行,实战经验又少的可怜,唯一的一次真打还是半年前救云公子的时候。但现在,凌墨寒却是大伤未愈,仓促出来勉强拿人也不过是为雪耻。于是一时间,还真是难分胜负。
凌墨寒三招之后拿不下竹意已经知道自己轻敌了。可是之前自己有下死命令,其他谁也不要插手,他要亲自结果了这女人。但现在,女人的掌法他见所未见,想要短时间结果她还真是棘手。
凌墨寒着急的时候,竹意也急。她太清楚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不能恋战,但怎么才能脱身呢?
竹意一招海底探月之后,瞥眼四望,寻找脱身的办法。眼睛扫了几圈,忽然发现一个好东西。
“呸,男人你好不要脸,恩将仇报不说,更是让谁人脱了衣服被强了都不知道,还在这儿纠缠无谓的人,想想真是可笑!”竹意掌风一变,对着男人轻呸一口,突然说了一句极尽嘲讽,却莫须有的话。
凌墨寒心头一颤,这女人的话什么意思?难道脱自己衣服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还……还被强上……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属下一找到自己的时候,就是全身赤裸,昏迷不醒的。
随即,凌墨寒又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属下没有找到自己的令牌,有可能是沉入水中,但万一没落水,自己的身份被暴漏……
一个颤抖,手里的惊雷差一点脱手。这个可能让他遍体生寒,第一次知道惊惧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