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嬷嬷只哭的肝肠寸断,喉咙沙哑,鬓发凌乱,再不是前几日在府里盛气凌人的嚣张模样。
陆虎死了,虽然死的蹊跷,但也不至于如此偷偷摸摸的夜里来埋人吧?王静婉下力度封锁了消息,这又是不解之处。但是只要借口暴毙,陆虎大可以青天白日,风风光光的入土。干什么非得弄这一出?
难道陆虎的死还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竹意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在乱草中等。想着这些人走了,她就去挖坟验尸,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亥时过了,子时要来,这些人才终于哭哭啼啼,扶老带幼的走了。一个高高的坟头,没有墓碑,只有一些焚烧纸钱过后的纸灰。
竹意走到新堆砌的坟跟前,围着走了一圈。挠着耳朵不解:怎么连个墓碑都没有?陆虎的坟地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在哪儿么?
夜里出丧,不放墓碑,越是如此小心,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竹意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找了一个大木棍就去刨坟。只是手上白天受了伤,虽然经过处理,但是现在握着木棍还是很疼。不管了,疼也刨!
正刨的欢实,忽然后背一阵阴风吹过。
竹意手心一凉,心口忽的剧烈跳动起来。
奶奶的,阴风阵阵啊。虽然之前真的一点不害怕来着,但毕竟这是半夜子时,恶鬼最爱出现的时机。而且她又正做着最缺德的勾当。
月黑风高,百鬼横行,阴风突起,身子僵硬,头皮发麻。本来是掘坟的木棍不知觉的横在手里当成工具。慢慢转身,壮着胆子,要看看是何方妖物……
我靠!
当看见身后的‘阴风’时,竹意真想大爆一声粗口。用手里的木棍穿了这家伙的脑袋。
司雪玉,南燕唯一异姓王司乾的独子,人称司世子。竹意以前不认识他,但是南宫凌来送聘礼那一天,这个家伙全程跟着来着。她后来打听了翠儿,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而此时,残月如钩,黑咕隆咚之时,司雪玉一身月白华服,眨着细长的狐狸眼,手里摇着个公子扇,正对着竹意暗送阴风。如此坏心眼,竹意能不气?
四目相对。两目戏谑,两目微眯。
竹意认识这家伙是司雪玉,司雪玉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南宫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找不到的面具女人。
彼此认识,又不认识。
突然,一声尖利的夜枭声响起,两人同时一转头,彼此绷紧的神经都清晰可见。最后发现只是个觅食的瘟鸟,又不由得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姑娘,大半夜的刨人家坟,好像有些缺德吧?”司雪玉收起扇子,优雅风骚的先开口。
“本姑娘好赖是临时起意可以原谅,而你却蓄意为之,好像更不道德吧?”竹意斜睨着眼睛冷哼一声。
司雪玉低头看看没藏住的镐头,嘿嘿一笑,倒也不脸红,“哪儿啊,看到姑娘一个人刨坟挺辛苦,特意拿了个镐头来相帮。”
“是么?那谢谢了。”竹意说着顺手把木棍一扔,挑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下。
司雪玉一见,眼角抽搐。这女人,还真是给梯子就上啊。但是谁叫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收回,小爷丢不起那人!
“这种体力活,理应是我们男人干的,女人就是要放在一边欣赏心疼的。姑娘慢慢赏月,小爷一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