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见不认识的人落水都能挺身救人,就说明人品不坏。长得粗眉郎目,也是豪爽之人。武功不俗,又是一国王子,配刁蛮公主也是富富有余了。
南宫凌对澜若好像心尖尖上的肉,所以他看见丹朱王子抱着自己的时候才会跳脚吧。
不过,小人之心。
那什么王子白给我,我都不稀罕!姑奶奶不重口味,姑奶奶的口味很清淡的。
竹意百无聊赖,便趴在门缝看外面的情形。
柴房外面自然也没有什么景致,几间堆杂物的房子,不远的房子上正冒出袅袅的炊烟,想来应该使厨房。
门外不远有两个侍卫在忠于职守,坚决不放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柴房。
好吧,南宫凌,你有种,你就一直关着我吧。看晚上我不出去把你家后院弄得不得安宁!
于是一忽儿就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杀人夜。
竹意坐在柴房里酝酿火气,这一天,南宫凌居然没有派人给自己点水喝!你既然这么绝情,那我还手下留什么情!
于是竹意动了。把外衣脱掉,搭在柴草上装成她睡觉的模样。然后一跃到房梁,轻轻掀掉几片瓦,溜出了柴房。悄悄避过柴房外打瞌睡的侍卫,先摸进厨房,想着坏事前要先吃饱。不然被发现了,逃跑也没力气。
厨房偌大,有朦胧的月光透进来。掀开锅盖找了一遍,有几个冷掉的满头和一些豆腐汤。这些也不嫌弃,能吃饱就行。顺势坐在灶台后正大口吃着,门口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老鼠?
竹意放下馒头悄悄探出头。喝,还是一只两条腿的大老鼠。
老鼠鬼鬼祟祟的进来不是和竹意一样找吃的,而是直接奔着厨房的一角猫腰走去。然后开开角落里一个储物的柜子,手伸进柜子里不知道弄了什么。然后扭头看四下无人,悄悄的又猫腰走了。
因为是背光,那个老鼠的脸竹意始终没有看到。但是能看出是一个娇小的身影,应该是个婢女之类的。
老鼠走了,竹意站起身站在柜子前,手指摸着下巴暗踌,这里装的会是什么呢?那女人是来偷东西,还是放东西?千万不要她冒失的一开门,里面窜出条黑底白花的大毒蛇就太不好了。
哎,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门大院,半夜三更,厨房就是犯罪的温床啊。
但是不看也不死心。于是竹意就小心的拿起锅盖挡在身前,慢慢打开柜子看了看。
虚惊一场,里面什么活物都没有,就是一个简单的储物柜。柜子里腥膻的很,好像放着特殊的牛羊肉之类的。肉四周还有冰块围着,防腐。
既然是这么谨慎的吃食,想来是给有头有脸的人吃的。要是个寻常人的吃食,酷暑的七月断不会用珍贵的冰块冷藏着几块肉。
竹意不知道这肉是给谁吃的,也百思不得其解那老鼠要做什么,于是重新关上门。想着先不去做坏事,先看看这老鼠回哪儿的洞。看她手脚不像是会功夫的,现在追追说不定还来得及。
于是竹意猫腰快速飘出厨房,在寂静的夜下放空心思,闭眼。右侧耳朵一动,唇角勾起一抹笑。
老鼠,你还是太不小心了。
身子鬼魅一样飘出,循着那一点点细微的声音追去。
竹意对太子府的地形,建筑布局一点也不熟悉。反正跟着那个溜着墙根走的身影走就不会错。太子府的侍卫很多,一波一波还要避过。走了好一会儿,竹意皱眉,感觉这大老鼠好像在一个地方兜圈子似的。
难道,老鼠发现自己了?
不可能吧,自己都这样小心了。
突然,前边出来两个侍卫,竹意身子一飘,板着房檐倒挂上去,好像一直蝙蝠,屏住呼吸。
侍卫当然是截住了老鼠,冷声询问:“那屋的,大半夜的在这儿转悠什么呢!”
老老鼠怯怯的从墙根站出来,打着颤的回道:“两位官爷,奴婢香侧妃屋里的,陪嫁小姐出来太子妃,出来……出来……小解,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老鼠带着哭腔可怜兮兮,侍卫一听急忙放行。不仅放行,还带着老鼠去找路。
竹意心里一咯噔。香侧妃屋里的陪嫁,难道是青鱼!
青鱼昨天才来太子府,今天就敢出来做坏事,这做坏事的心情是有多急迫啊。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敢做坏事,是她后面的更大老鼠做坏事得心情得有多急迫啊。急迫的手下丫头回去都找不到路,害得姑奶奶跟着你在这儿兜圈子玩!
本来只是有一点点好奇,但是现在有关上官梅香,就是很大的好奇了。竹意双手一松,身形如烟的跟上侍卫的脚步。
喝,好大一处院子!
楼阁精致,廊檐,花树挂满喜色的灯笼。院前回廊九曲,花香漫漫,老远就闻到夜空里飘出来的花香。
门口,青鱼弯腰感谢侍卫的带路。侍卫更恭敬的对青鱼点头。
不可一世的侍卫对一个丫头这个态度,只能说丫头的主子现在很得宠。
人比人气死人啊。自己和梅香一天嫁过来,人家一个侧妃锦衣玉食,牛逼的侍卫都要对着一个小丫头点头哈腰。而自己被关进柴房,没吃没喝不说,侍卫还像看狗一样的看着。而自己的丫头更是不知何处,说不定现在还洗着山一样高的碗。
竹意越想越气,身形一动,跟着青鱼悄悄滑进院子里。青鱼进了院子,熟门熟路的就进了一个屋子。而竹意不能进屋子,在外面急的抓耳腮。
就在这时,一侧亮着烛火的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吓得竹意嗖的一下爬进花树下的草丛里。
一身杏黄衣袍的南宫凌单手负在身后悠然的从那扇门里走出来。
“爷,更深露重的,臣妾不舍得让你走。”上官梅香随后跟出来。声音柔弱无骨,身上的衣服更比青楼女人穿的还不如。一双手摸上南宫凌的胸前,好像青楼死缠着恩客的妓女。
“本宫还有事情要忙,香儿怎可不懂事?香儿也累了,回去好好睡。”南宫凌伸手抓住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眼神温柔的恨不的能掐出水来,就连斥责也是带着无限的宠溺。
好一对奸夫**狗男女!姑奶奶在破柴房挨饿受冻,你们在这儿颠鸾倒凤!
花树下蹲着的竹意双手紧握,恨不得握出血来。
上官梅香,你好不要脸!你不是喜欢佟季甄吗?现在怎么好像一滩烂泥似的扒着南宫凌不放!
南宫凌,你更不要脸!还‘香儿香儿’的叫着好不恶心。看看你那一脸纵欲过度的死样子,对得起你隐忍的十年,对得起你喜欢的表妹,对得起我么!
额……好像对不对得起上官兰芷和自己没干系吧。好像……自己也不用他对得起。
不行,那也不行!你对我凭什么就总是黑着脸,还大声小声的又打又骂?凭什么对着这坏女人就款款深情,还恋恋不舍!
姑奶奶现在这样生气绝对不是因为吃醋,是在为了自尊心和名誉!
竹意双眸半眯,盯着南宫凌眼角眉梢的风华别致,真想一个大耳光扇死他。还以为他就是一个腹黑的主呢,原来还有如此温柔体贴不要脸的一面,卧槽!
门口的狗男女又拉扯了几句,南宫凌才走了。走的都没影子了,上官梅香拢拢薄衫回屋。
竹意从草丛里爬出来,头上沾着几根草,脸上也蹭着几块灰。追了这么久的老鼠,现在自己倒成了灰头土脸的老鼠。再看看门里女人的风光,真真是没来由的心里发堵。
回到下人房的青鱼见太子爷走了,出来又去梅香房里伺候。
突然,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骤然响起。
把还坐在地上心口发堵的竹意一下子警醒,眼眸一紧,爬起来就往暗处的窗子根贴去。手指蘸着吐沫沾到窗棱纸上,眼睛凑着窟窿往里看。
上官梅香坐在椅子上,薄透的纱裙里浑圆,蛮腰,长腿,纤毫毕露极具诱惑。但是好身材之上,是暴怒的神情,火红的眸子。手起落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出,跪在面前的青鱼一个踉跄扑到在一边的椅子上。本来消瘦的一张小脸,两巴掌下去,已经肿起来老高。
“没用的东西!让你去做一点点小事也能迷了路!”上官梅香咬着牙的起身又狠狠补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