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丹珠被下毒了,暂时没有解药。”南宫凌阴沉着脸说道。
“什么!丹朱王子在你府里被下毒,老大你能脱得了干系!”司雪玉着实惊了一下,这事可真是捅破天的大事。
“这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找解药救人。”
“老大有线索了?”
“厨房的一个下人自缢了,可能是畏罪自杀。太子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十之八九都是掌握的。那个自缢的下人是南宫肃的人。但是,那毒是不是他下的,还有待商榷。。所以,你去南宫肃那儿摸摸底。”南宫凌安排司雪玉。
司雪玉凝重了神色,点头,匆匆离去。
司雪玉去查南南宫肃了,木子也已经派去找王怀。因为目前有可能下毒的除了南宫肃还有上官梅香。上官梅香这一阵变化很大,又和王怀关系匪浅。而王怀会养毒,却又恰恰是从南疆回来的。更巧的是。南疆和北齐是一脉山相连,说是一个地方,也不为过。
王怀,你是北齐的细作么?而上官梅香,你在这儿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这才是南宫凌忽然宠幸香侧妃的真正原因。他想接近上官梅香,想从她哪儿知道王怀,知道北齐。但是接触才刚刚开始,她就被打成猪头,看都不想看一眼了。
眼前,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只希望两方面快点找到解药,只希望拓跋丹珠可以福大命大,度过这一劫。
人真是矛盾。前一天还恨不得拓跋丹珠立刻从眼前消失,永远不见。可是一转眼,他要死了,自己又不得不去救他。
上凌宫。
郭太后在好兴致的品茶。
“不错,今年南边雨水稀少,这铁观音的茶味就是醇厚。”郭太后满意点头,放下白玉茶盏。
“皇奶奶,您喜欢就好。”南宫肃刀削深刻的五官难得露出阿谀的神色。
“恩。给鞣鞣王子下毒这件事,做的也很好。现在,这个时局是对我们很有利。”郭太后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又说道。
南宫肃皱眉,“拓跋丹珠中毒了?”
郭太后放下手帕,眼皮一掀:“不是肃儿做的?”
“不是,孙儿今儿一早被父皇派去清查淮河治理进度,中午刚得空回来。这不就来看皇奶奶了。”南宫肃摇头,
郭太后眸中一寒,这事居然不是肃儿干的。那会是谁?谁还会想要陷害南宫凌?
难道是北齐?
窗外突然雷声大作。不知何时,乌云笼罩了半边天。不多时,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从半空直接砸下来。落到房檐的琉璃瓦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要变天了!连老天都帮郭家。
这南燕的王朝也很快就是郭家来坐!
郭太后在这边兴奋异常,竹意在茅草屋就叫苦连天。
不大的木架子床上,三个人挤在一起,围着棉被团团抱住。草屋外,大雨倾盆,草屋内,小雨连连。除却床上是好的,简直没有一个好的地方。又特别是天边还划过道道闪电仿佛要割裂天际,阵阵响雷就在耳边乍起。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叫破船偏遇迎头风,竹意现在算是深深刻刻的体会了。
本来还想出去看看拓跋丹珠怎么样呢,但是现在出去焉有命在?
又一道闪电撕裂天盖,三个人都知道,随即而来的就会是更响的雷声。
三人紧紧搂抱到一起,咬着牙,但是一声巨响就在头顶滚过的时候,三人还是不约而同“啊!”的大叫出声。
“小姐,这房子会不会塌了啊?”莲儿浑身抖成了筛子。
“不会不会,二十年都没倒,我们一来住就倒?我们不会那么倒霉的。”竹意搂着莲儿安慰。
话音刚落,就听“轰隆”一声。好像闪电击中了这个房子旁边的一刻大树。
大树拦腰而断,砸到房子后面的厨房。
本就摇摇欲坠的厨房……寿终正寝了。
“啊!!!”
她们果然很倒霉啊!
三人的惊叫,在这漫天的雨幕里、震天的响雷里显得那么凄凉和无力。
恐惧是会蔓延的东西。一旦滋生,就怎么都收不住。
竹意心里打着颤抖,不知道她还能支撑这两个丫头撑多久。
突然,屋里的雨点小了,房顶好像有人在大雨里修补房顶。
**!
好人啊,这个时候,有人来帮助自己,任谁都会感动。
竹意仰着头,努力想看清房顶的人是谁。可是大雨倾盆,漏雨的地方被一个身影用草一点一点的修补上,根本看不清。就在最后一个漏雨的地方要被放上草的时候,一道闪电撕裂,周遭一瞬间亮如白昼。云公子异常狼狈的脸瞬间出现在漏洞的上方。
竹意一下子呆愣,好像不能呼吸,不能思考,满脑子都是云公子……云公子……
突然跳下床就要往外走,被翠儿一把拉住:“小姐,你干什么去,外面下大雨啊!”
此时的竹意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就知道,云公子来了,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帮助她。如果自己现在不出去,他是不是就会消无声息的走?如果,自己不出去,自己是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竹意用尽力气一把推开翠儿,莲儿拉住翠儿,摇摇头。
门被推开,竹意一头钻进狂风暴雨里,隔着雨幕看向房顶。房顶的男人蓦然转头向下看来,看到浑身湿透的女人对着他傻傻的笑着。
一瞬间,云公子有些尴尬,起身就要走。
“你敢走,我就敢永远忘了你!”竹意着急的大喊,提起想跃上房顶,可是内力不济,半途接济不上,身子好像落叶一样从半空掉下来。
但是刹那间,身子却没有落到泥泞的草地上,而是落到一个温暖的怀里。
云公子依旧一身灰色布衣,不扎不束的乌木头发被雨水打湿粘在身上,浑身好像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但,眸中依旧清风明月般的纤尘不染,高贵清远。好像他无论变成什么样,只要往这儿一站,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天地之间黯然失色。
“我……不想被意儿忘了。”一句简单的话语,字字敲在竹意的心头。雨点打在身上是阵阵的疼,可是云公子给她的温暖早已胜却一切。
人都有一个能承受的极限。当极限到来,一个细微的温暖都会怦然心动。又何况,此时是云公子不顾大雨前来帮助她。
这一刻,竹意紧紧偎依着云公子,把夏玄月的话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云公子紧紧抱着竹意,忽的腾起,漫过草屋,在雨幕里疾行,不多时便来到弟一楼。
下人看着两个狼狈不堪的人,急忙安排洗漱更衣。
不多时,云公子一身干爽的轻轻敲门进来,竹意正窝在床上,喝着下人送来的参汤。
云公子看着转头望来的竹意愣了一下,从来都是清润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艳。
竹意不好意思的摸摸脸,蓦地红了双颊。
“咳咳……咳咳……”竹意忍不住的咳嗽,身体不好,又淋了大雨,受风寒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云公子急忙收回思绪,上前一把扶住竹意,看了一眼床边的丫头,丫头识趣的躬身推开。
“意儿,你发烧了。”云公子摸着竹意的额头滚烫,烫的他的心头也灼热起来。
“恩,头有些疼。”竹意小猫一样偎进云公子的臂弯。自然而然,好像这是自己思慕已久的港湾。
“这有颗药,吃了就不疼了。”云公子手一翻,指尖已经捏着了一枚褐色的药丸。竹意看看这颗药丸,好像和他曾经给自己两颗的药丸一样。甚至闻闻,味道都是一样。
“这不是止血的药么,又不治头疼。”竹意最怕吃药,摇着头不吃。她鲜少在男人面前撒娇,如今只因为他是云公子,她便露出小女儿的神态也不觉得丢脸。
云公子轻柔的拨开竹意缠绵在脖子上的碎发,浅蹙起眉头问:“这药是止血的?你怎么知道?”
竹意眼珠转转,不好说云公子送给自己的药,自己用在了凌墨寒的身上。于是呐呐说:“就是我受伤了,流血不止,身上也没有金疮药,就死马当活马医,把你给我的药丸捏碎,撒上就不出血了。”
竹意说着还怕云公子不相信,亮出自己的左手。
左手背上的确有一道伤疤,还没好利索。那是她那晚中了媚药,自己用茶杯划伤的,但是现在派上用场了。
云公子看着那手上的伤口,有些心疼和叹息,点点竹意的脑门,“你啊,真是暴遣天物。这药可是九九八十一中珍贵奇少的药配制而成。能解百毒,肉白骨,而你的伤口流血自然是药到血止。”
“啊?这么厉害?云公子真是深藏不漏,还会制作这等奇药。”竹意一听眼里冒了光,伸手接过药丸子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这药不是我做的,好了,你快吃吧。吃了能让你的身体快速好起来,还能增加点内力。”云公子宠溺的拿过药放到竹意的唇边。竹意张嘴吃下去,不苦,还甜津津。
“真好吃,这药你多么?”竹意舔着嘴唇,好像一个贪吃的猫。眼里贪财的欲望也掩不住的赤裸裸。
云公子好笑的伸手抹了抹竹意粉嫩嫩的嘴唇,竟然有些流连这柔美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