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心硬如铁,为了权势滔天,俾睨天下,可以弑父,可以杀子,可以把所有女人都当成会走路的工具。可是为何独独碰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却总是一次次狠不下心肠。
在南燕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对她有了迷恋的感觉,能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回到北齐,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一张从此毁掉的脸,心里无数次想的是,等有一天他江山在握,定去报仇,亲手将害他至此的女人千刀万剐。可是如今女人亲自来找他报仇了,被他抓住控制了,可他却根本就狠不下心对她。别说千刀万剐,就是现在手下的动作大一点,都怕弄伤了她。
竹意皱眉,感觉到头上有一个阴影,想要马上就起来,又怕动作太大引起百里云锡的怀疑。只能先是不耐的皱皱眉头,又抽抽小鼻子,好像被捣乱了好眠,不耐烦的就要醒来一样。
百里云锡将手收进袖笼里起身,竹意已经揉着眼睛慢慢坐起来。然后起来还特意别外的倏地瞪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儿?”
“忍不住来看看你。”百里云锡温声细语的说道。
竹意低头,矛盾,纠结,不知怎么面对。
百里云锡倾身将垂头的竹意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好想搂着个宝贝。
竹意没有挣扎,就任其搂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被关在屋子里,但是外面如今情势混乱,所以,你还是在屋子里呆几天,闷了就让婢女陪着说说话。我这几天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看你的时候有些少。但是我的心一直在你这儿,没有走。等我回来,就封你为北齐的皇后,许你半世江山。”
竹意静静的听着,依然不说话。但是不挣扎,又无比矛盾的眸眼已经表示她有在考虑。
百里云锡抬头,看着竹意绝美的面容,忍不住低头一个吻印在她的唇边,轻轻的。
竹意下意识的真想暴了这家伙的头,但是心里一遍一遍自我催眠着,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我忍,我特么就当被狗舔了一下。
百里云锡唇边的笑意扩大,人没有不迷恋权色的。之前这女人百般对自己冷漠,可自己现在一说许她半世江山,立刻就听话的予取予求了。真想把这个吻进行下去,但是不行,宫外还有等着自己的兵士。因为刚刚接到探子回报,隐居在山谷几十年不出的烈家兵有出动的迹象。他现在必须要在这个势头萌芽的状态给烈家军踏平,消灭。
现在唯一能帮百里云霂的只有烈家军。烈家军一消灭,百里云霂必夹着尾巴逃走。
百里云锡走了,背影消失的一瞬间,竹意使劲用手背抹着嘴,把嘴唇都快擦烂了。
呸,真特么恶心。比让狗舔了一下还恶心。下地又使劲用茶水漱口才算觉得好一点。
不过人走了,自己可就有大把的时间研究玉龙案了,她就不信,凭着自己这么聪明的脑袋破译不了它的秘密。
但是这一天,竹意除了吃就是在棋盘跟前研究了,摸遍了每一个棋子,又伸手把棋盘的每一寸都细细摸过,就是没有一丝丝的异常。
竹意暗暗恼火,难道自己的一世精明,就要被一个棋盘给憋死?
正对着棋盘愁眉不展之时,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什锦,我不需要伺候,你下去吧,我烦着呢。”竹意头也不回,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需要什锦伺候,也不需要我伺候么?”南宫凌的声音在竹意身后调侃而起。
竹意猛一回头,眼珠一翻上天:“我说凌大帮主,你一个老爷们总是弄成这样,我看了会有心理障碍的好不好。”
南宫凌伸手摸摸垂在腮边的小辫子,眸眼一瞪:“你以为我想这样?百里云锡可见是对你花了心思的,外面的弯刀杀手好几十个。那些侍卫可以不用顾忌,但是这些杀手却不得不小心提防。”
“小心提防是好事,只是我怕你扮女人久了,就忘了你是男人,不举了。”竹意调侃一笑,眼神故意往某人襦裙后的双腿间瞄了一眼。
南宫凌气结,这女人是什么眼神?他这样不顾形象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南宫凌唇角一勾,故意扭着粗腰往前走两步,忽的凑到竹意耳边暧昧说一句:“你为何那么关心我举不举的事?难道是怕以后洞房无趣?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
竹意浑身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这男人要是不要脸起来,真是就不要脸了。尤其是还是一身女人装扮,趴在她耳边说这么露骨的话,就更是诡异的狠。
但是竹意的反唇相讥还没等说出口,鼻息里一股似有若无的香让她脑子一震,又是龙涎香!
竹意不止一次在凌墨寒的身上嗅到这种香,而这种香气,南宫凌也是独爱。
南宫凌见竹意突然不动,还以为是被自己说中。心下莞尔,张嘴就在竹意的微微张开的小嘴上轻嘬了一下。本来只是轻嘬逗逗她,但是那个味道素来是自己迷恋的,所以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深吻。
竹意此时就任由某男蹂躏着自己的嘴唇,湿滑的舌头在自己的嘴里进进出出也不觉得恶心。开始想要推开他的,但是脑子里突然就有些恍惚。恍惚的是凌墨寒亲吻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和味道,总是让她觉得是在和另一个人在缠绵。
以前以为是错觉,这一次,她想沉下心思,彻底一探究竟。
闭上眼睛,不去看一切能骗人的东西,伸出手,搂着那滚烫的腰身,细细去感觉两人的不同。
可是没有不同,竟然没有一点点不同。就连口中彼此交缠的液体都是一样的味道。
感觉现在就是南宫凌在亲吻着自己,那种感觉那么强烈。曾经两人抵死缠绵,曾经用身体彼此报复着彼此,那种感觉早已经深入骨髓,刻入脑海不能自拔。
心头一根弦突地崩断,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跃到脑中,凌墨寒和南宫凌会不会……是一个人?
刚这么想,竹意忽的一把推开南宫凌,力气大的让她都有些吃惊。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的猜测会成真。但心里又拼命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南宫凌现在是南燕的王,是不会抛下最重要的朝务,随着她满世界的报仇的。他总是把皇家的面子看的比命重,是不会为了她能假扮高大壮,对别人卑躬屈漆,假扮一个婢女,被人呼来喝去。是不会……
“咳咳……是我有些失控了。”南宫凌见竹意满眼的愤恨,可是愤恨之后又是矛盾和茫然,以为她在怪自己失去礼貌的深吻她。可是这能怪他么?美色在前,秀色可餐,他又是饥饿了这么久,真的是很难忍住的好不好。
“但你不要用你那种不友好的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白占你便宜,我说过会要你,会对你负责的,就绝不会食言。”南宫凌为掩饰尴尬又说一句。但这一句绝对是很认真的。
竹意慢慢收回眼神,低头。尽管心里一时间巨浪翻涌,但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百里云锡带兵去攻打烈家军了,虽然是不会有胜算,但是早一点拿到玉玺,早一点得到百里云锡手上的兵,伤亡还是会少很多。
她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抬头的时候就已经隐藏掉所有的情绪,浑不在意的说着:“没事,你不用把这个放在心上。就是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一会儿刷刷牙,漱漱口,就没什么了。”
南宫凌面皮一抽,什么?自己都全身血脉要逆流了,你给我说没什么?你这女人倒底是多随便!是不是每个男人亲亲你,你都漱漱口就觉得没事了!
真想狠狠揍这女人一顿,告诉她女人不准朝三暮四,不准水性杨花,不准勾三搭四,不准红杏爬墙。
袖笼里的手都攥紧了,半晌之后,又只能松开。那样的粗暴的办法他用过,在南燕皇宫的时候用过,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哎……捂着胸口长长叹一口气,驯妻之路漫漫其修远矣。
“好了,来帮我研究一下玉龙案,我不懂围棋,破解不了它的机关。”竹意不管南宫凌在那儿怎么自怨自艾,拉着他就到玉龙案跟前。
南宫凌也知道现在儿女私情只能抛弃到一边,还是重要的事,也只能打起精神来。
“你现在确信它是玉龙案?”南宫凌问一句。
“恩,你看。”竹意说着,拿起水壶就棋盘上浇去。
瞬间,棋盘就好像起了反应一样,一些纹路里就开始变颜色,慢慢成一条银色的巨龙盘亘在棋盘之上。
南宫凌也大感惊异,看着不起眼的棋盘,居然还有如此变化,那内里乾坤,就真的是很值得人期待了。
“那女人临死前说了一个‘黑’什么,我觉得是和破解棋盘有关系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是黑色旗子是机关,还是别的黑什么。你会下围棋么?你看看,这上面除了黑子,还有别的黑什么?”
南宫凌闻言,仔仔细细的看着棋盘,棋盘上,那个残局还依然在。
南宫凌精于棋道,既然竹意已经从别的方面破解不了,那他就只能是残局上来看了。
南宫凌在一个位置凝视了残局一会儿,感觉不对,又换了一个位置。
竹意突然说一句:“百里云锡平时是坐在这个位置的。”
南宫凌闻听,又挪了竹意说的位置。瞬间,眼前看到的残局不再是一团乱,而是黑子的位置若是连线,会是一条蜿蜒的黑龙。银色的白龙和黑龙交缠,他们共用一只眼睛。
而那眼睛是一粒黑子,这么看来却有些与众不同了。
南宫凌小心按住那枚黑子,微微一用力。瞬间,棋盘发出一声响,然后棋盘从一条刻线处一分为二。而让他们苦苦寻找的玉玺如今就在这中空的棋盘里!
果然是内有乾坤。
竹意惊喜过望,急忙把玉玺拿出来。玉玺是一整块青玉雕刻而成,上面是一栩栩如生的卧龙,下面是刻着‘北齐天玺’的字样。
“这下木子这个北齐王终于能名正言顺了!”竹意捧着玉玺,脸上的笑那么灿烂,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