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挠的?”竹意虚情假情的问一句。
司雪玉横竹意一眼,闷声不吭。
“对付你这样的骚狐狸,只能是挠挠更健康。起来,我有话问你。”竹意绝对是落井下石的好手。这时候不安慰一句还说风凉话。
“都是你害的!你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出去吧。男女收受不清,我可不想去北齐当什么驸马爷。”司雪玉苦逼着脸撵人。
竹意都要气笑了。自己风华绝代一美女,现在落得到哪儿都被撵的地步?
“司雪玉,你确定你要撵我走?你信不信现在我就去跟你的小寡妇说我不止要把你召为驸马,还让她做小,伺候我。”
司雪玉一听,嘴都抽了。竹意不是一般的彪悍,不走寻常路,这样的事说到肯定就能做到。
“姑奶奶,我的亲姑奶奶。我服你行了吧。求你别走,求你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司雪玉拉着竹意的袖子,可怜兮兮。
态度比较好,就饶你一命。
竹意自顾的到椅子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接着指指面前的凳子,下巴一挑。
司雪玉听话的坐上去,又和小学生一样。
“你确定,你在北齐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都是南宫凌授权你那么说的?”竹意一边问,手指一边在桌子上有节奏的
叩击着,大有一个回答不满意,就要在他已经毁容的脸上补上一拳的节奏。
“公主,我有罪!我犯下了弥天大罪,还请公主手下留情!”司雪玉突然双手捂脸,直接俯首认错了。
“怎么回事,好好说!一字不漏的给我说出来!”竹意一拍桌子,再不跟司雪玉嬉皮笑脸。
事到如今,司雪玉只能和盘托出了。
“公主,事情是这样的。我这次去北齐,皇上并没有托我带什么话。甚至,皇上都不知道我去北齐。但是我看到皇上那样真心是心疼难忍,才冒着违抗圣命杀头的罪,偷偷去了北齐,只为找公主来看看皇上。可是我又知道公主脾气倔,是不会来南燕看皇上的,所以,只能说了假话,惹恼公主,给公主诳来。”
竹意越听越不对劲,拧着眉头问一句:“南宫凌怎么了?让你这样擅自做主煞费苦心的诳我来?”
“他……命不久矣。”司雪玉咬了咬牙,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
竹意一听,气的一脚踹向司雪玉:“放屁!我刚才见到他,瞅着你比还欢实利索呢!”
司雪玉防脸没防屁股,被踹了个结结实实。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胸口一起一伏,倒没有抱怨,只是说:“那是皇上硬装的。不信你晚上偷偷去他寝宫看看,你就知道怎么回事。”
装的?之前大殿上俊美无铸的男人,坐的挺拔的男人是装的?他已经命不久矣了?
竹意眸眼冷寒,瞳孔一缩:“我自然会去看看究竟,但是你先跟我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雪玉长长叹口气,“公主问我到底怎么回事,这话说来就长了。
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为巩固自己的势力,调查一些需要的情报,就在五年前,组建了黯月。他一张青狼面具示人,一把惊雷在手,就是黯月的帮主。后来一些事情我不用多说,也和这件事无关。然后事情就到了你因为皇上选秀女的事大怒,离开南燕。皇上担心焦虑,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怕你以后回宫之后的名声不好。就对外宣称你得了重病,只能在宫里静养。其实那时候,他正派我带领着黯月满世界的找你。
一月后,有消息传回你在南疆和南宫淳一起出现。皇上立刻安排下朝务,谎称生病,避而不上朝,跑死两匹马到南疆找你。但是怕你看见他反感和躲着他继续消失,只得用凌墨寒的身份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你。皇上知道自己做错了,就想帮你报仇了,保护你玩够了,然后跟你认错,让你回来。
只是设计好的结局出现了事故,就是你带着玉玺要回利州,遇到杀手追捕的事。一人难敌四手,何况是几十个不死不休的杀手?皇上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南宫肃救了。然后黯月的人找到他们,星夜赶回南燕。皇上不是不想赴约,不是不想去利州,实在是已经昏迷不醒。
到南燕后,皇上才慢慢醒来。但是身上的伤不知道什么缘故,就是不复原。当初伤口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可见是中了某种毒所致。御医诊断说,没有办法治疗,只能挺着了。
皇上见自己身体这样,再不提公主的事。更不想让你看见他的伤难受。于是就坚决不让我去找你。甚至已经留下遗诏,如果他薨,就传位三皇子南宫淳。
哎……皇上真是对公主用情至深。”
司雪玉说到最后红了眼眶,竹意听的也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原来在自己苦苦守着‘利州见’的约定时,南宫凌却在生死的边缘苦苦挣扎。
原来,他今天的对自己那么冷漠,装作陌生人一样冷冷的对待自己是想自己从此远离他。原来他不留自己住在皇宫,是怕知道他的秘密。原来他对自己用情至深,可奴才,可奴婢的保护自己,可笑自己还争着一口气打扮艳丽的去气他,还以为他是欲擒故纵!
“我要去皇宫见他!”竹意通红着眼睛,再也忍不住就要进宫。
司雪玉一把拉住竹意:“不行,皇上是不会见你的。皇上现在最怕见的就是你。而且,如今皇上已经把宫里严密的围堵起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只能晚上再进去,也不差这一时三刻的。”
竹意现在不是差一时三刻,是一分钟都不想再等下去。
但是她没有办法,她未免惊动南宫凌,只能等,她必须要亲眼看看南宫凌是不是像司雪玉说的那样。
竹意坐在椅子上,如同丢了魂。眼睛睁着,却没有焦距的看着某一处。
司雪玉叹息一声,为情所困的人苦啊。他若不是屡次对小寡妇求而不得,吃尽了苦头,也不会理解皇上,弟一次违背他的命令,偷偷跑去北齐。现在好了,人他给带来了。只要不惹了皇上的火,一下子给自己咔嚓了就好。
司王府的夜,等着更漏快点流失,等着呼吸都带着痛。
皇宫的夜,蔡云在小心的清理南宫凌身体上的伤,南宫凌同样是呼吸都带着痛。
因为他今天仔细的穿了龙袍,还紧紧的束腰,衣服贴在肉上,摩擦了没有愈合的伤口。伤口出血,然后里衣粘合到鲜红的皮肉上。
等南宫凌出了勤政殿的时候就坚持不住了,是曹公公一路背着回寝宫的。然后,脱下沾着血肉的衣服就成了最大的事。
衣服每次从伤口上撕下一点都很痛。但是南宫凌只是闭着眼睛,连哼一下都没有发出。他眼前,闪过的是一身金黄的竹意,是明艳到不能直视的北齐公主,是锁骨上展翅欲飞的蝴蝶,是自己的女人。
从没有一刻那么骄傲。即使坐上九五之尊,被天下人跪拜的时候都没有那么骄傲。这个女人是我的女人。
他说他的皇后就在宫中的时候,她的眼眸是微缩的,透着小兽一样的危险。
他说,你不适合住在宫中,安顿在司王府的时候,她的瞳孔是长大的,满是不可思议。
竹意,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小妖精。只要你一出现,不管我做了多久的努力,下了多大的居心都会功亏一篑。我现在又后悔了,后悔下午的殿上没有把你留下在皇宫。即使不能见,至少是在一个地方,共同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也是好的。
肩头一痛,肩膀上的肌肉条件反射的自己疼的发颤。
蔡云急忙说道:“皇上赎罪,奴婢下手重了。”
南宫凌睁开眼瞥了一眼,眼角没有一点温度,“你走神了?”
声音也冷的没有意思温度。
蔡云脸色一下子惨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饶命,奴婢该死!”
“你的确该死。”南宫凌说了这一句又闭上眼睛,再不看蔡云一眼。
这句话一句双关,不是说现在,还是说她害竹意的事。南宫凌之所以回来清醒之后没有立即就处置蔡云,只想把她留给竹意处理。
蔡云心里也一哆嗦,做贼心虚说的就是她。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双手做过什么。但是不可能,她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人知道她做过什么。
身上的伤口终于处理完,南宫凌浑身虚脱的躺在床上。全身赤裸,只在腰上搭了一块薄被子。因为全身都是伤口,都是不愈合,好似新鲜的伤口,根本就穿不了什么衣服。
蔡云将血衣抱下去,又去熬半夜要用的药。有其他的宫女和内侍在外厅候着。但是今天的南宫凌特别烦躁,他把所有的人都撵出去,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抬起胳膊看看,上面上有四道口子,两个透骨,两个稍微浅一点的。现在撒上药粉,不流血了,但是有一股异味。
南宫凌看着看着,忽的就苦笑了。自己还后悔没有把竹意留下来,但是现在看看自己的伤,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她若是看见这样的自己,会嫌恶的趴在墙角吐吧。
南宫凌看着看着,忽的就苦笑了。自己还后悔没有把竹意留下来,但是现在看看自己的伤,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她若是看见这样的自己,会嫌恶的趴在墙角吐吧。
南宫凌房放下手臂的时候想,自己登上皇位,双手也是染满鲜血。这可能就是老天对自己的报应吧。
就这样吧,自己不在了,南燕还有南宫淳。三皇子是小时候和自己玩的最好的兄弟。他把最难管制的南疆管理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他和竹意同生共死,也会是竹意将来最好的归宿。
而自己……就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竹意,让她在以后偶尔想起自己的时候,是天下弟一公子的模样,而不是一个浑身发烂发臭的肮脏不堪的怪物。
南宫凌闭上眼睛,唇角的苦笑还在。
突然,鼻子里窜过一缕香。这种香气,南宫凌最熟悉不过。是多少个夜晚,和竹意相拥,鼻子里窜进的味道。
唇角的笑还在,不再是苦笑,而是发自心扉的幸福的笑容。
南宫凌不敢睁开眼睛,怕一睁开眼睛,这个幻觉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