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木恪不再回他,只是想着那个无良的女人此时应该也是在那御廊十里中吧!
自己就简单地想看看她而已。
至于自己这般的出现方式,的确有些惊骇世俗,可是自己也是没有办法。
有时候撒了一个慌之后,还真的需要用无数的谎去圆。
滇木恪闭上了眼睛,躺在这床榻上,静静地享受着这舟行碧波上的滋味。
颜竹意看了一眼风纪廉,然后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人。
想着要垫起脚尖看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却听得风纪廉一声咳嗽。
颜竹意赶紧缩回自己的脖颈,站好。
这时候,小船已经靠近岸边了,然后慢慢停下来。
风纪廉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风纪廉参见皇上、皇后,风纪廉祝贺龙首盛事,特献一曲《竹朝贺》。”
“嗯。”滕隆帝在尊座能够听得,便摆手。
太监立即去传话,“皇上有旨,准风纪廉弹奏《竹朝贺》。”
“风纪廉叩谢皇上。”风纪廉说着单膝跪下,行礼之后,起身就开始弹奏那一曲《竹朝贺》。那琴声带着一丝的空灵,跟之前弹奏的琴声又有些不一样。众人听着都不禁点头。
风纪廉一曲完毕,然后行礼。
“咳咳,咳咳。”这时候,风纪廉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
风纪廉看着转身上前,“世子?”
而滇西王站在那岸上,不禁喊道,“恪儿?”
颜竹意听风纪廉喊那床榻上的人的时候,没有多大的感觉,可是当听到岸边上的那个老大臣喊“恪儿”的时候,整个人的身心都怔了怔!
“恪儿”,怎么这么熟悉……是那个突然出现在魏国公府的男人?自己记得他昏迷的时候,惊呼过一声,“娘,恪儿疼。”
颜竹意打了一个冷战,死死地盯着床榻上的那个人。
“世子,你感觉如何?”风纪廉扶着滇木恪从床榻上起来。
滇木恪皱眉,低沉了声音,“不是怕被人说你是龙阳君么!靠这么近,赶紧叫个婢女过来!”
“嗯。”风纪廉立即点头,他看了周围几个婢女,正好扫视到颜竹意一直盯着这一边,心中一想,这个大小姐虽然有时候容易脱线,但还是可以过来扶人的,何况她已经蒙上了脸,她自己小心就得了。
“小竹,还不赶紧伺候你的爷。”风纪廉压低了嗓音,冲着颜竹意道。
“我?”颜竹意立即盯着风纪廉,风纪廉点头,“赶紧,很多人都在看着的!”
而此时滇木恪却听得颜竹意的这一声回应,惊了惊!
“是。”颜竹意只感觉自己被一步步往上逼!岸上的那些人可都是认识自己的呀!若是认出自己来,自己的这闺誉,恐怕是不能保全了。
“很安全的,赶紧过来扶着你的爷就可以了!”风纪廉见她迟迟不来,咬牙。
颜竹意只好上前。
当两人的眸对望的时候,颜竹意惊愕,“是你!”
风纪廉一怔,“你们认识?”
“现在认识!”滇木恪一手握上颜竹意的手腕,“你竟然跟风纪廉认识!”
颜竹意嘴角抽搐,这是哪里打哪里!这人能不能正常一点,现在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前啊,尤其还有皇帝和皇后!
“有事儿后面再说。”颜竹意也努力压下自己心中所惊讶的,赶紧上前扶着他。
滇木恪看着她,愣了一下。
“赶紧去行礼!”风纪廉提醒一声。
颜竹意赶紧扶着从病榻上起身的滇木恪,滇木恪面色惨白,由颜竹意扶着行礼。
“滇西王府,世子滇木恪,拜见皇上、皇后,滇木恪拖病躯前来恭贺龙首盛事,愿年年有今日。”滇木恪稍稍推开了一下颜竹意,颜竹意赶紧站好,而他颤巍巍地拱手朝着那御廊十里一拜。
颜竹意总算是听到他自己介绍自己了,原来他是滇西王世子!
可这时候,不料到滇木恪那身子摇摇欲坠,拱手行礼的时候似是要往前栽,要栽进那江水中去!
吓得颜竹意一把拉着就扶着他。
“你,你的伤都还没有好吗?”颜竹意不禁蹙眉。
滇木恪摇了摇头,“新伤加旧伤,很多,所以难以康复。”
颜竹意似是那一刻,对他之前的不辞而别而感觉没有这么多怒气了。毕竟也许自己医术不够好,而他不辞而别去别的地方求医也是极有可能的。或者,是直接找风纪廉,他们两人似是非常友好。
“往后要注意。”颜竹意低声。
“嗯。”滇木恪算是应了。
太监传递了信息之后,赶紧朝着滇木恪扯了嗓音,“……滇西王世子有心了,朕准你赶紧回府上休养。”
滇西王看向滇木恪,心中掩不住的是担心。
“谢主隆恩。”滇木恪低哑一声,摆手,“可以回去了。”
颜竹意一同与他行礼,然后扶着他往床榻那边走去。
“原来你是什么世子,我总算是知道了!”颜竹意低沉声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颜竹意扶着他慢慢走。
“想问你,怎么就来这里了?”滇木恪低声问。
“是风大人。”颜竹意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风纪廉,风纪廉面上抽了抽,“我没有做什么坏事。”
滇木恪抿了抿唇,由颜竹意扶着已经坐在床榻上。
这时候,这小船已经开始往后撤退。
颜竹意不得不佩服这船的设计者以及制造者。
滇木恪看了一下周围,看御廊十里越来越后,嘴角淡淡一笑,“过来坐坐。”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边,笑看颜竹意。
颜竹意黛眉紧蹙,这个当真只是滇西王府世子这么简单么?怎么就感觉有些不对?
“不坐?”这时候,滇木恪再次喊了一声,“你再不来,我可是要踹你下去江里了!”
“你说什么?”颜竹意惊讶抬头看他,他竟然说,要将她踹到江里去?
似是“踹进江里”之前说的后半句话不是滇木恪所说的一样,他指了指自己的床榻,“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