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皇后眸色轻佻,道,“你们这意思,其实本宫很明白。但是既然说了这是比试,自然是比试,至于这场比试……”洪皇后顿了顿,转头看向滕隆帝,“皇上,您说,这是谁赢了这场比试?”
滕隆帝听着嘴角笑笑,他抚了抚自己的龙须之后,那黑瞳看向颜竹意和滇木恪,然后又看向滕胤之。
“胤王,你觉得,你在这一场,是输给滇西王世子,还是不曾输?”滕隆帝缓缓开口,那眸中带着一丝的笑意,看着滕胤之。
滕胤之心中一笑,顿时明白。滕隆帝是在给他选择,他说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儿臣羞愧,输给滇西王世子。”滕胤之单膝朝着滕隆帝而跪,低头,道。
“嗯。”滕隆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洪皇后。
洪皇后瞬间明白,威严一声,道,“第一局,乃是滇西王世子胜了。”
颜竹意听着立即转身看向滇木恪,仰头看着他,小声道,“恪,你赢了。”
滇木恪眸色低沉看着颜竹意,那重瞳一弯,“是阿华赢了,不是我赢了。”
颜竹意抿嘴一笑,总之赢了就好。
滕胤之看着他们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敢卿卿我我说悄悄话,不禁心中不满,“咳咳!”
颜竹意赶紧收敛了所有情绪,朝着他们行礼之后,赶紧走下台去了。
“你说得没错,本王输给的是颜大小姐,并不是输给你。”滕胤之眸色一眯,看向滇木恪,道。
“恪本来就是输的一方,而今王爷让了恪一场,看样子,恪是应当好好谢谢王爷呀!”滇木恪嘴角冷冷一笑,他转头看了这周围的人一圈,“比试之前王爷可谓演讲了如此之久,将人心都攥在了你的手中,而今,却拱手让于恪,王爷的心中,恐怕是另有打算吧?”
“呵呵呵,滇木恪,你以为你能够看清楚这一切么?”滕胤之笑,他甩了甩自己的袖子,看向那此时被太监抬下去的两幅画,“何须多言,走着瞧便是!”
“恪奉陪。”滇木恪负手而立。
“好了,竟然第一局已经分出了个胜负。那,第二局就开始吧!”洪皇后此时开口,道。
“皇上,皇后,竹意有话想说。”这时候,颜竹意突然喊道。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颜竹意,这颜竹意到底要说的是什么?
叶夫人、颜茹瑜等人已经气得要疯,盯着颜竹意基本都想着要将颜竹意烧出个洞来!
“颜竹意,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是嫌丢脸丢得还不够吗?!”叶夫人咬牙,愤恨道,“我告诉你,你若是再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回府之后,看我不收拾你!”
“母亲……”颜茹瑜听着立即小声道,她拽了拽叶夫人的衣袖,小声凑上来低声一句。
叶夫人听着,面上倒是怔了一下,愤恨的气势消了一半,但还是冷哼,“别再给府上添麻烦!”
颜竹意当做没有听到她们的话,倒是转头看向一边坐着的颜涵君,可是颜涵君根本就不理会这样的事情一般,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给自己倒酒,慢慢地喝。
见如此,颜竹意心中也凉了一半,这个做爹爹的,这颜大将军府,有时候还真是与曾经所在的魏国公府无异。
“大妹,你这是……”这时候,颜广轩倒是忍不住低声问。
“我无碍,多谢二哥!”颜竹意看了颜广轩一眼,低头走出去朝着滕隆帝和洪皇后而跪。
“颜大小姐可是为何喊着停下?”洪皇后如今可谓是尽显皇后竹仪,一言一行,无不彰显皇后独掌后宫的尊严与骄傲。
“皇上,皇后娘娘,方才,方才竹意已经在擂台上的时候,说了,竹意赞赏王爷的画作,可是,并不钟情于王爷……竹意斗胆抛开世俗之见,恳请皇上皇后成全世子与竹意的婚事。”颜竹意说着长跪,然后又按照朝廷最高礼仪伏地而拜。
瞬间,所有的人全都停下来,看着颜竹意。
颜涵君和颜广轩、颜孝棠惊愕得无言。
叶夫人咬牙,“魏氏生的果然是好女儿,如此有胆魄!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奈何!那做爹爹的,可是知道你女儿如此又能耐!”叶夫人满嘴的严厉讽刺,将矛头直接指向颜涵君。
颜涵君转头看向叶夫人,“这,这丫头……我也没辙……”
“哼!”叶夫人冷哼。
此时台上的滕胤之和滇木恪也是惊愕的,都不曾想到,颜竹意竟然如此直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意。
滇木恪大步迈开,一步步从擂台上下来,然后也走到了颜竹意的身边,他看向颜竹意,喉结上下动了动,欲言又止。
她能够为自己做到如此,自己已此生无憾!
到最后,他一转身,直接朝着滕隆帝和洪皇后伏地而拜!
这是滇木恪第一次跪在滕隆帝和洪皇后他们面前,以往,他只是按照滇西至尊皇族礼仪只行礼不跪拜的而已。
“恪诚心倾心颜氏竹意。还望皇上皇后成全。”滇木恪低沉一声,道。
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了。
这可谓是自开国以来,第一次在选妃宴上遇见这样的情况。
选妃宴,竟然变成是求亲宴了。
滇西王看着他们两人直接跪在滕隆帝他们面前求成全,忍不住地起身,朝着滕隆帝和洪皇后那边一行礼,“皇上,这本是其中给恪儿设的选世子妃宴会,而今,他有了自己选择,老臣深感满足。”
滕隆帝转眸看他,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摆手示意滇西王让他坐下。
滇西王看向滇木恪和颜竹意两人,喉中微微叹气之后,坐下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看到他们如此合拍,其实已甚是开心,只是,这些婚姻事情,也不是如此简单轮到他们做主!
“不知颜大将军如何认为?”这时候,滕隆帝倒是转头看向一直在那里浅斟慢酌的颜涵君。
颜涵君浑身一怔,他看向滕隆帝,然后看向颜竹意和滇木恪。
颜竹意此时也看着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来如此,谁也不可违背,否则就是私通。
颜涵君那蒙着一丝云翳的眸扇了扇,他想起魏氏那临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