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年轻男子身穿红衣长袍,神色冰冷地站在原地,也看着滇西王。
“你确定要迎娶她?”滇西王看了他许久,低沉一声,问道。
“非她不娶。”滇木恪眼神定定,不动摇。
“她可是在胤王的选妃名单内,若是你前去求亲,无疑是在跟胤王抢人!”滇西王拂了袖子,微微带着怒气。
“胤王明知道我喜欢颜大小姐,他还故意将她名字列入,这是他在跟我抢人,而非我与胤王抢人,这一点,胤王比我还清楚!”滇木恪浓眉紧拧,低沉道,“再者,她不过是在选妃名单内,只要没有选上,那就可以另外再嫁。一切未知如此之多,我何须退步?”
滇西王怔愣了一下,他听出滇木恪的话中意思,也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你,与颜大小姐认识多久?”
“很早,很早……若非是她,我恐怕死过两次,甚至更多……”滇木恪重瞳一眯,倒是有了一丝的感慨味道。
滇西王惊了,这很早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当真的有时候对自己这个儿子不太了解。但是,他现如今胆敢站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一件事情,说明自己这儿子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些纨绔和无能。
滇西王想了小会,还是说道,“我不曾见过那大小姐,若是有机会,你让我与她见面。”自己得要看看这个大小姐到底如何,看看能否有资格成为滇西未来的王妃!
“……是。”滇木恪想了一下,还是点头应允。自己早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要跟滇西王理论一番的准备,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说什么,倒是尊重他的决定。这令滇木恪感觉非常意外。
“你的世子妃,是将来的滇西王妃,是关乎我滇西命运,所以不得不谨慎一些。至于胤王,他有没有理且不说,只是怕滕隆帝护着他,到时候,恐怕要撕破脸皮。”滇西王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前面,“恪儿坐下来说话。”
“是,父王。”滇木恪想了想,还是端正地坐下来。
“你若是执意娶她,必须要给父王把把眼,否则,不可。”滇西王一手放在书案前,严肃地看着滇木恪。
“她是一个好姑娘,深得我心,我可以设计机会让父王把眼。倘若她能够令父王满意就好,但,她若是不能令父王满意,我也要娶。”滇木恪抿了抿薄唇,“她不是棋子,只是一个爱我的女人,希望父王莫要将她牵扯进复兴滇西之中!”
“进我滇西王府的门,就是我滇西的人,不为滇西做出努力,那要来做什么!”滇西王起身,他眼神看向滇木恪,“你是我滇西的希望!”
滇木恪惊愕了一下,滇西王竟然这样认为?他不再认为自己是那个只会游山玩水、要么就整天躺在床榻上的娇弱美人世子恪吗?
“阳气不足,阴气有余”,这是他滇西王惯常以来的看法!
“不,你是我滇西唯一的希望!唯一!”滇西王凝视着他,眼神里射出无限光芒。
滇木恪身形一怔,自己万万没想到滇西王竟然会这般说自己,说是滇西唯一的希望。第一次,滇木恪感受到了也许之前自己应该要多多了解一下滇西王的心思。
“好了,你下去吧!改天,我自会上颜大将军府看看那大小姐是如何。”滇西王也不多说,他摆摆手。
“那父王,你若是前去颜大将军府,可带上恪儿?”滇木恪上前一步,看着他。
滇西王抬眸看他,“可以。”
“多谢父王!”滇木恪立即行礼。
“那,父王的意思是答应我要上颜大将军府求亲了?”
滇西王听着摇了摇头。
滇木恪顿时怔愣了一下,“为什么?”
“此事以后再说。”滇西王摆手,“你莫要心急,待日后看她之后,再谈此事。”滇西王看他有些呆愣,知道他可能动了真情,但,这可是关乎于整个滇西的大事,不得马虎。
滇西王见他不肯走,自己摇了摇头,倒是自己走了出去。
“父王!”滇木恪上前喊了一声。
但是滇西王已经摇摇头,走进夜色里。
滇木恪眸色垂下,只得坐回到了椅子上。这今日的,该如何跟颜竹意交代为好?
颜竹意睡不着,便从床榻上爬起来,左看右看,便爬起来到了那书案前,铺了宣纸笔墨,学习写字。一来可以打发时间等滇木恪,二来可以转移注意力,自己就不会这么饿了。
颜竹意拿了一本简单的书,然后一边低声念着,一边将字体一笔一划写好。
这用狼毫写字,颜竹意还真有些不太习惯,遂更加认真。
但是写着写着,到底的有些困,手中握着狼毫,又钓鱼式地低头。
“恪……”她轻声一个字,一时间没有注意,一头栽下来,直接撞在自己刚刚书写的宣纸上,瞬间额头被撞得痛了。
“嘶!好痛。”颜竹意惊呼一声,将狼毫放下,然后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好痛。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来?
颜竹意转头看向周围,依然没有见到滇木恪,她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际,夜色已经很深沉了,三更天就要开始。
“是不是不来了……”颜竹意嘴里嘀咕一声,然后肚子也跟着嘀咕一声。
“好饿了。”颜竹意坐在书案前,有些垂头丧气地将自己写的那些字都一一收好了,然后重新铺了一张宣纸,开始写字。
这一次,倒是写的是滇木恪的名字。
“恪。”颜竹意心中念着,又一笔一划地开始写。
滇木恪此时无声已经落在了那窗口处,偷偷看了外面没人之后,直接窜进了颜竹意的内室里,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床榻倩影,滇木恪便偷偷走出了这内室。
才走了两步,看到了隔着珠帘、正在书案前写字的颜竹意。
她此时有些瘦削的身影通过那烛光投射在地上,有着说不出的一丝萧瑟。
滇木恪不禁轻轻上前去。
颜竹意已经等得又困了,这写着写着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小手动了动,又一头载进了书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