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想到雨杭会突然开口说出如此的话,王思涯瞬间只觉心头一紧,“大,大师,我小侄女是不是正常了?”边问着已经边想要揭开雨杭脑门上的驱邪符,却被高常贵眼疾手快又是一把抓住,“别上当,你看她身体。”王思涯不自觉地按照高常贵说的那般,看向雨杭的身体,发现仍旧在往外冒着黑气,而且明显速度越来越快,黑气也越来越多,同时雨杭的神色似乎更加痛苦。
“痛!舅舅,救我!”似乎看到王思涯被高常贵拦下,雨杭显得更加着急,突然身体猛地抖动起来,开始翻起白眼来,嘴角也开始留下口水,渐渐转变成白沫,同时仍旧在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求救着。“舅,舅,舅舅,我,好疼,啊!”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却突然音调提高,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震得在场的三个人只觉得耳膜一阵疼痛。
似乎实在看不下去雨杭遭受如此的痛苦,王思涯趁着刚刚高常贵被声音分神的瞬间,猛地一个挣脱,伸手便揭下了雨杭头上的驱邪符。符纸一揭下,原本还一副已经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雨杭,瞬间又精神抖擞,神色变得越发凶狠,“真是谢谢你了,我的好舅舅!”一开口,又变回了之前听到的那中年女子的声音,同时猛地一抖身体,已经挣脱了束缚。
而此时高常贵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王思涯也知道自己一时的恻隐之心,又造成了麻烦,因此也不敢说话,站在一旁,白云峰也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但毕竟此时的高常贵没有进一步表达什么,他也只能先这么站着。
就在三人陷入无言的沉默尴尬时,一旁的雨杭却先开了口,“怎么?不继续了?臭道士。”虽言语上挑衅,但此时的雨杭时刻保持着一副可以反击的防御姿态,只见雨杭不像常人般站着,而是四肢着地,腰部微拱,做着随时可以发力的准备。
“冤有头,债有主,先说说这其中理由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高常贵没有再继续采取行动,而是扔下了这么一句话,说完,自顾自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副你讲我听的姿态。看到高常贵如此反应,王思涯白云峰一脸想不通的样子,王思涯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被自己气糊涂了,已经放弃救他家小侄女了。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被高常贵挥手示意禁止了。
看到高常贵一反刚刚强硬的姿态,雨杭也是一脸戒备,围着高常贵的沙发转了几圈,时不时发出几声低吼恐吓,却发现高常贵完全不为所动,又试探了几圈,发现高常贵真的没有再出手的意思后,雨杭突然又一次瘫坐在了地上,神色有些凄然,“你真的想知道?”不过还未等高常贵表态,她又自己先笑了起来,“呵呵。我居然天真到相信一个道士的话,就算听了,最后还不是要被你除掉,呵呵呵!”说完的同时,雨杭神色再一次阴冷起来,同时竟也哭了出来,“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这昧着良心的王八蛋,我女儿只不过是来工地看看我们夫妻两,不小心掉进了工程地基混凝土里面,我们夫妻两跪下求了多久,这王八蛋却只说,不值得,为了救一个小孩子要毁掉一个地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雨杭说着说着哭的更厉害。“为了断绝我两的念想,居然亲自动手把那地基的混凝土完全封死了,就是把我女儿活埋了,你知道吗!!当着她父母的面,活埋了!呵呵。”边说边指着昏倒在地的王思涯的姐夫。
本还想继续说,却被一旁的王思涯打断,“不可能,我姐夫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
“呵呵,我胡说八道?好啊。那我就胡说八道到底啊。我的好舅舅!”最后五个字,雨杭可谓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死死地盯着王思涯一会,才又重新开口,“当时我们被他花钱叫的其他工友死死压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活埋,事后,那王八蛋居然甩了十万块给我们,说让我们回家过点好日子,再生养一个。呵呵,有钱人就这么办事的吗?有钱人就可以随意伤人性命吗?这就是你说的天道轮回吗?”说到最后,雨杭神色显得越发激动,一下子扑到高常贵身上,死死地拽着高常贵的衣领,“啊?你说啊,这就是你们说的天道轮回吗?他们伤天害理,还活的心安理得,还能拿钱消灾,请你来,是吗?这就是你的天道?”
“那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高常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转移了话题。听到如此问,刚刚还死死追问高常贵的雨杭,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好一会儿,先是一声苦笑,才接着开口,“呵呵,我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丈夫气不过,找他拼命,却被他花钱请那些工友活活打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听人说,红衣女鬼可以怨气深重,本来没了女儿,没了丈夫我也就不想活了,正好试试,却没想到真的成功了,所以我也要让这王八蛋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说到最后,雨杭又有些歇斯底里地疯狂地笑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假的!假的!”听完全过程,王思涯一边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完全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的姐夫,那个平日里总给自己温文尔雅形象的姐夫居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
不过高常贵似乎对于王思涯的家事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难怪怨气那么强烈,要不是在楼梯那,已经将你耗损大半,恐怕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听到高常贵如此说,雨杭瞬间一个激灵,想要跑的同时,却早已被高常贵在脑门上贴上了驱邪符,“呵呵,我居然真的信了你,没想到,呵!”
这次王思涯似乎已经有些崩溃,没有再上来多事,而雨杭也似乎知道这一点,没有再反抗,只是死死盯着高常贵,却什么也没说。
没了阻碍,这次进行的很顺利,大约过了三分钟,雨杭的体内不再开始往外冒出黑气,而先前冒出的黑气早已缓缓凝聚成了一个穿着红衣的中年女子,也早被高常贵眼疾手快地在成型的那一瞬间就用定魂符制住了。
“云峰,乾坤袋,先收着,等到鬼门大开,和家里那些一同超度。”边说着的同时,高常贵又看了一眼被自己定着的鬼物,“对不起,我同情你,但我也不能放任你害人,让你徒增阴债。”
“呵,不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吗,何必将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这条助纣为虐的狗!”似乎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那中年女子说完这句后,一下子显得很平静,一直到被白云峰收进乾坤袋。都不曾再发一言。
“你姐夫的事你自己作为警察,我相信有能力判断是真是假,如何做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干涉,这次的劳务费请对你姐夫说,我要价十万,但是别给我,替我捐给孤儿院。”高常贵走到一旁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的王思涯身边,也不管王思涯有没有听进去,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完,转身就带着白云峰离开。
出了宿舍楼,白云峰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师父,你说王思涯他真的会亲手将自己的姐夫抓起来吗?”
“呵,人心这东西,最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