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相安无事过去,再也没有什么后续意外发生,除却白云峰半夜突然烧起低烧,经过确认只是身体不适引起的适应症,目前处于昏睡中之外,一切都算暂时回到了正轨。
此时,高常贵许晴二人正守在白云峰的病房内。高常贵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换上了平日里爱穿的深色唐装,许晴也是一副休闲服的打扮。高常贵站在窗户边,望着窗外,眼神看上去有些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晴坐在白云峰病床旁的椅子上,托着腮,也像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许晴开了口,带着一丝笑意,“怎么不让你自己定的媳妇来看着?”
“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高常贵依旧没有回头,看着窗外,不过视线却从刚刚望着天空转到了楼下的草坪之上。草坪之上只有几个早起的病人在看护人员的陪伴下简单的早练。
“我们所做的事哪件不古怪?”许晴倒像没有高常贵想的那么多似的,说完,又笑了笑,不过随即神色又暗沉下来,“如果说古怪,当然是这蛊虫的来历。”
高常贵没有立马答话,又看了一会楼下,才转过身对着许晴,“关于这个,昨天半夜,我问了一下白雨小丫头,她只说一个年轻人送了一个果篮过来,白云峰吃了一个苹果之后,似乎就变成了这样。”
“苹果我知道,第一时间我就看到了,只是......”许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也是我将要和你说的。”高常贵似乎觉得站着有些累,调整了一下站姿,半倚着窗台,才接着开口,“第一,白雨口中的年轻人是否真的存在,如果......”
“怎么?你还怀疑白雨对我们说谎?”高常贵还没说完,就被许晴略带惊讶地打断了。
高常贵虽没有明说,但还是点了点头,才接着继续刚才的话题开口,“如果,真的存在,那么问题来了,第一,这年轻人是谁?第二,他怎么会有蛊虫?如果不存在,那么白雨到底是什么人又值得推敲。”
“嗯,你接着说。”许晴也立马坐正,严肃地盯着高常贵。
“如果是第一个可能,我可不记得我前不久接过白雨口中所说的什么年轻人的生意,加上就算有,我们住院,有谁出去说过吗?那么这所谓的年轻人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所以你才怀疑白雨在说谎?”听到高常贵这么一分析,许晴也是立马反应了过来。
高常贵依旧是点了点头,“当然还有其他细节。不过先按照顺序来说。”顿了顿,高常贵下意识就伸手入怀,掏出了平日里的老烟枪,刚想点上,看到躺着的白云峰,又顿了顿,最后还是收了回去,接着开口,“先跳过这年轻人,其次是那季主任,我可不信一开始那么趾高气昂一个人能够因为一点点小事就立马变成了后面那副言听计从还带着奉承的人,给我的感觉太假了。”许晴这次没有答话,只是仍旧盯着高常贵示意继续说。
“再来,我记得我们就是因为认识了白雨才会每次有什么事来这医院,对吧?”对于高常贵的提问,许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
“而你也知道,平时除了不离身的本命符和法器,其他东西我们都是交给她保管,等走的时候再给我们,对吧?”高常贵又问了一句。
而这次对于高常贵这么明显的提示发问,许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站起来,“我知道了,是用具包,你说的是这个吧?”
“对,就是这用具包,我们一开始进去,病房内并没有这东西,这也是我们一开始觉得难办的原因,而当时忙着想办法和让白雨先疏散其他人,我可不记得提醒过她,让她给我们带来。”高常贵边说边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样子。
“可即使我们没说,用具包还是出现了,并且还是那季主任接着不小心摔倒出现的,所以你才带着那季主任一起怀疑?”许晴已经能顺着高常贵的思路自己想了下去。
“没错,但......”停了停,高常贵的眉头微皱,“这样一来又有点矛盾,如果按照之前我们怀疑白雨不对劲,第一,我不觉得她有要伤害我们的动机,第二,如果真的是她有问题,那么她完全没必要借着那季主任的手让我们发现这用具包,这样不就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吗?”
“那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其实白雨没问题,那年轻人也的确存在,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何会有。其次,有问题的只是那个季主任,白雨只是可能因为一直跟着,才有了你这样的疑惑?”许晴还是不太愿意相信白雨有问题。
“我自然也不希望是白雨有问题,你的猜想我也想到过,但这么一来,那么问题更多,首先就是你说的,这年轻人是谁,他和苗疆蛊族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背后有什么其他势力在指使?”顿了顿,高常贵却又转了话题,“你有没有觉得自从香港那次我回来以后,我们的生活变了很多?”
听到高常贵这么一问,许晴刚想说什么,但又立马止住了,自己重又坐回椅子上,思考了起来,眉头微蹙,想了很久之后才开口,“似乎我们变得更忙了,以前我记得云峰还小时,我们还能时不时带着他去玩,可现在感觉不是在做生意,就是受伤在家或者在医院调养,几乎没停下来过,而且总有种像是被人安排好的感觉。”
“没错!”似乎许晴说到了点子上,高常贵显得一瞬间有些激动,稍稍平复了一下之后,才接着开口,“先是那姚泽凡,多出来的秦皇派的黄皮诗,接着那次你和陆季云斗法之后出现的神秘人,还有......”
“等等,中间不是还有你们自己接的李沁燕的单子吗?”许晴忍不住打断道。
“我知道,只是因为还有后续,所以我才故意先跳过。”高常贵没有因为许晴打断而生气,只是按着眉头,有些沉思的感觉,“原本我也以为只是送上门的生意,可是第一,第一次去看过之后,我留的符纸消失不见就已经引起了我注意了,其次就是后面的后续,竟然扯出那么多东西,又是缩地成寸,又是邪物鬼僵,又是李沁燕母子的母子联魂,还差点把你赔进去。”
对于高常贵刚刚说的这一切,许晴越听越沉默,过了一会才开口,“如果那天云峰不缠着你出去找生意,会不会不一样?”
对于许晴这样的说法,高常贵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所以才认同你刚刚说的,我们好像被人牵着走一样,因为我突然记起,当日遇到李沁燕她说的一句话,她原本就是经人介绍要去找我的,那么这个介绍人是谁?”
“这么一说,岂不是?”许晴瞬间懂了高常贵的意思,又不自觉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看来以后有的我们忙了。”这次似乎再也忍不住,高常贵再次掏出了老烟枪,许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过去帮高常贵开了窗,高常贵也不再忍着,直接点起了烟,狠狠吸了一口。一口烟满足地吐出,才接着开口,“而且如果我没记错,苗疆姐妹也是在这之间让你们碰上的吧。”
闻言,许晴又愣了一下,虽没有开口,但高常贵已经读懂了许晴此时脸上的表情,“所以除了刚刚这些疑问,现在还让我担心的是,为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已井水不犯河水的苗疆蛊族再次有了动静,而且隐隐是和别的势力纠结在一起对付我们来的。而且......”
高常贵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回头看了看白云峰。虽没有接着说,但还是被许晴捕捉到了,“云峰怎么了?”
“云峰也许身上有着什么我们看不出的东西。”说完,又是狠狠吸了一口烟,高常贵才将之前没说的关于无常说的告诉了许晴。
“什么?!”许晴完全一时间无法接受,看了看高常贵,确定高常贵没有开玩笑之后,又看了看白云峰,不过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么一说,老狐狸,貌似当初那冷氏姐妹也这么说过。”
“对,所以这才是我担心的,要说苗蛊可能只是故弄玄虚,也不太像,没必要为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那么老远跑来,甚至还要动手。即使这冷氏姐妹信不过,那么无常呢?尤其是那天七爷最后的口型,又指向了秦皇派,让我很在意。”
“先等等,白云峰不是你故人之子吗?他的来历你还不清楚?”许晴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先行打断。
对此,高常贵有些不好意思地皱了皱眉,“你忘了,云峰可是七岁时候我才接回来带着身边的,七年里面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真的是秦皇派动的手脚,为什么要看上白云峰,要说是招阴体,我绝对不信,毕竟招阴体罕见,可不代表只有云峰一个。”
“所以你刚刚才那么说。”许晴像是认可了之前高常贵说的话,也回头看了看白云峰。
“这些不谈,还记得王思涯半夜找我们那单遇到的行尸吗?”高常贵又扯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