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交给吴畏他们收尸,但王思涯还是又在地上待了近一个小时,临时指挥了一下具体工作,之后才带着高常贵往警局赶去。
“喂,怎么了?”车开到一半,王思涯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刚接起一句话,王思涯就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原地,“什么,李长青被放了,不是还有点时间吗?”
又听了一会,王思涯张着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又没说什么,挂掉电话后,像是没力气般一下子跌倒了椅背上,愣了一会,才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高常贵,“对,对不起,高大师,李长青,刚,刚刚被放了,实在没根据再强留了。”
高常贵却像听到什么好消息一般,居然笑了笑,“没事,这样更好。”
“啊?可是之前高大师您不是还要亲自审问他吗?”王思涯完全摸不清高常贵此时在想什么。
然而一旁的高常贵却拿出了一个罗盘,转过头对着王思涯,“你们警局的位置在哪个方位,距离这的直线距离距离大约多少?”
“啊?哦,哦,我看一下。”王思涯完全不知道高常贵此时突然问这个为了什么,但还是快速回过神,边说边下了车,高常贵也跟着下了车,看着王思涯拿起路边一个小石块,就蹲在地上比划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先直行,然后我记得三个路口之后右转,再往前,嗯,再左转,直行,右转,那应该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东北方位,直线距离的话。”王思涯又蹲的更低了一些,拿手大概丈量了一下所画的,“应该在30公里左右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听完王思涯说的,只见高常贵飞快地在罗盘右上端一指距离处,同样地用小石块轻轻点了一下,做了个标记。
“啊?那高大师您呢?”王思涯可谓是更加搞不懂高常贵的想法和做法了,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我去办点事。”刚说完,高常贵突然又加了一句,“等等,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香烛店吗?”
“香烛店?”王思涯却像听到了一个什么陌生名词一般,愣了一会,才回过神般,“懂了,大师说的是那些卖死人用品的地方吧?”看到高常贵点了点头,王思涯却只觉得更加想不明白,“我记得好像就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只是高大师你为何突然要去这种地方,现在可都是火葬,提倡鲜花祭拜,不兴你们纸钱的老一套了。”
对此,高常贵笑笑,“怎么,我一个老头子,给一些孤魂野鬼烧些纸钱安慰一下,国家也不许?”
一听到高常贵说孤魂野鬼,王思涯又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高大师,您说的是?”边说,边指了指高常贵怀中包了好几层符纸的死玉的地方。
“自然,顺带替她们超度一下。”边说着高常贵已自行坐上了车,王思涯见此已不再多问什么,上车之后一脚油门,大约五分钟的车程,就在一家看上去已经有了些年头的店面前停了下来。
只见这家店,似乎因为做死人生意,周边并没有其他店面,也没有其他人家,显得有些冷冷清清,门面看上去也就约二十几平米的大小,门口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大大的花圈,门口廊檐上挂着几串大大的寺庙里常用的佛香,再往里一点,是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纸钱金元宝,其中还有一些纸人,纸车,纸洋房,一直在最里面,才隐约看见一个长条柜台的模样,却没有看到人,然而大门却开着。
高常贵先是又看了一会,才回过头对着王思涯,“王警官,你先回去忙吧,我想九具尸体也不是小事,恐怕你最近压力也会不小。”
“这....”王思涯像是被说到了什么痛处一般,叹了一口气,接着苦笑了一下,“想不到我都开始带徒弟的年纪了,还遇到这么多事,处理好了,说不定还能高升一下,这要是......”又停了一会,才接着开口,“不好意思,又让高大师您见笑了,那我先走了,您要有事,给我个电话就行。”看到高常贵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王思涯也不再多耽搁,调转车头,一脚油门向着刚刚来的方向又开了回去。
看到王思涯开着车离开,高常贵这才回头进了店里,一进去,就发现店里明显比外面暗上许多,空气中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发霉的气味。而一随着高常贵进入,门口处居然响了一声铃铛,一听到铃铛声,刚刚高常贵看到的长长的柜台后面突然探出来一个脑袋,一头头发乱糟糟的蓬着,像个鸟窝一般。再其后,站起来一个人,看过去居然发现,这么间老店,而此刻向高常贵走来的却是一个怎么看都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而更让高常贵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居然穿着一身民国时期风格的长袍,看上去极其的不协调。
“哟,不知这位老太爷想要点什么?”那年轻人一走到高常贵身前,立马一脸奉承样,说话的同时都还点头哈腰,与此同时,身上也传来一阵阵汗臭带着布料发霉的味道。
高常贵眉头皱了皱,但还是很客气的开了口,“请问你这有底灰吗?”
那年轻人却先明显一愣,不过随即神色严肃起来,“原来还是位行家,您先请坐,我去去就来。”边说着,边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凳子,接着又自顾自往里走去。这时高常贵才发现,原来这狭小的屋子最里面居然还有一道门,不知通向何处。
“不知这位老太爷你要点什么?”大概过了十分钟,那年轻人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五六个小纸包,“这是檀香,这是沉香,这是.....”
还没说完,就被高常贵以手势打断了,“檀香,沉香贵重了些,用不上,我自个来。”边说着,高常贵自己凑上前去,挨个闻了一遍,最后选了中间第四个纸包,“就这包竹立香了。”
“这最普通的竹立香为何反而入您法眼呢?”那年轻人像是不理解一般,边收拾着剩下的,边开口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