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高常贵久久没有开口，只是神情明显有些飘忽，最后又看了看那空了一张符纸的地方，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回房，重新取出了几张符纸，一张放在了原先的地方，随后又去其他几个角落看了看，和许晴发现的地方一样，都只留下了一个印记，而放着的东西都不见了。对此，高常贵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动作平静地将新取出的符纸全部重新放好，最后仍旧是一言不发地回到了白云峰的房间，蹲下来仔仔细细去看那已经碎裂的瓷娃娃碎片。

又看了小半天，跟在一旁的许晴实在有些受不了眼前的沉默，忍不住开口询问，“老狐狸，你看出些什么东西了没？”然而高常贵就像突然哑巴了一般，还是没有开口，而是捡起了一小块碎片，放在了鼻子下仔细地闻了闻，闻了一小会，明显可见高常贵的神色变了变，见状，许晴自然也知道高常贵发现了什么，也连忙蹲下身靠近高常贵，学着高常贵捡起了一小块碎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入鼻，只觉一股淡淡的说不上来的味道，但却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到底发现什么了？”

闻言，高常贵总算有了回应，不过说话前却只见高常贵轻轻捏了捏，原先的瓷娃娃碎片竟再次碎裂，紧接着又被高常贵握在手心里揉了揉，等再张开手，碎片竟变成了粉末，看着一旁明显惊讶的许晴，高常贵才开口，“这不是制瓷的土，我们又被人摆了一道，这是最普通的土，而且是死人的坟头土！”说到最后，高常贵的语调明显提高了上去，显然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而许晴更是惊讶，“最普通的土？还是坟头土？怎么可能？明明一开始拿出来的时候，怎么看都是瓷的啊！”这么说的同时，许晴也忍不住去捏了一下正被自己拿在手里的碎片，发现果然看似和瓷一般坚硬，入手却格外柔软，根本不用发力，就已经再次碎裂，再轻轻一揉，就成了粉末状的小颗粒。“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说话间，高常贵将手中的东西扬了开去，拍了拍手，“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怨魂，而是恶灵了。”

“恶灵？”闻言，许晴一愣，随即神色惊讶，“你是说，和日本传说里那什么地缚灵一样的东西存在？”见高常贵点了点头，许晴又眉头皱起，语气不自觉提高，“可是，时间上不对啊！李长青的时间才多久，就算他一出生就开始干这些坏事，也不过五十年，怎么就成为灵了？”

“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对劲，要成为灵，至少得百年时间，因为不得入轮回，怨气滋长，已经不入鬼道成为灵，可是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师父曾经说过，成为灵除了一个自然的时间原因，也有一个人为的，而且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我才终于明白秦皇余脉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加上怨魂伤魂！”说到最后，高常贵神色变得有些可怕，语气也加重起来。

“人为？”闻言，许晴明显再次惊讶起来，“什么人居然能人为把百年时间才能形成的灵创造出来？”

“不，其实我们误解了。”高常贵边说边摇头，“时间长怨气滋长，其实更重要的是后面的怨气，与时间并没有太多关系，只是我们平时碰到的，很少几乎是没有接触到百年时间以上的，因为大部分情况下，那些游魂早就轮回转世了。所以总是不自觉以为时间才是主要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到此，许晴也是立刻心领神会，看了看还在她手心里的粉末颗粒，“死人的坟头土本就属阴，一来作为这双冤魂的载体再合适不过，二来属阴，又给这双冤魂增加了其阴邪之气，也就是所谓怨气，三来李长青事件中，按照你说的，那女鬼本就属于怨魂，又被逼着做了那么多不想做的事，怨气可想而知，四来就是你说的，一男一女双怨魂，远比一个怨魂来的强势，第五，应该就是你说的秦皇余脉多此一举的怨魂伤魂吧，本就是怨魂了，还要施加鬼物道法，用自身的损耗来破坏云峰的魂体，不仅因为自身的损耗而有所怨恨，更是因为毁了其他人的魂体，有损阴德，怕是早就不能入轮回，因此怨气自然必定更大，也就成了你说的所谓的人为灵，是吗？”

“没错。”听完许晴说的一大堆，高常贵立马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散阴的时候，有问题也在于这一点，因为多了怨魂伤魂，所以散阴的时候，势必要带着云峰的魂体一起散出来，难怪一开始我总觉得不对劲......”不过说到此，高常贵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一旁的许晴看向了白云峰，没注意到高常贵面部的变化，顺着高常贵的话就说了下去，“本就是双怨魂，还要带上云峰的，难怪当时半天散不出来，因为云峰自己的魂是正常的，所以根本散不出来，而怨魂伤魂入体之后就可以说是一体了，所以就会变得很矛盾，那一男一女的怨魂会出来，可是夹杂着的云峰的魂却又本能地要入体。”说到此，许晴又顿了顿，看向了高常贵，“如果不是后来那两个人，想来这次云峰应该栽了，而且还可能是栽在我们用错方法上，他妈的！”说到最后，许晴忍不住爆了粗口，过了一会又冷静下来，“现在看来，就和云峰回程时和我说的一样，暗中的人应该要下手了，而且从这件事来看，已经不像之前我们推测的，只是试探了，而是感觉更像要下死手了。虽然现在这扶苏表面是我们的，可是背后势力还是太多，我们怎么办？”

闻言，高常贵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了窗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连我们都觉得能信任的人都似乎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