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干、耶律大石已经听闻宋军奇兵突入燕京的消息,急忙率军疾速赶往燕京。到了午后时分,城外尘埃大起,郭药师以为乃是刘光世的援军到了,于是登上城池前去眺望。
只见城外的人马到了耶律淳的新冢旁,在稍事祭拜一番后,居然竖起了四军大王萧干的旗帜!宋军诸将见此场面不由错愕瞪视,只得期盼着刘光世的援军也能尽快赶到。
等到杨可世晓得是刘光世带兵前来时,不觉大呼一声道:“大事去矣!”
因为同在西军多年,杨可世毕竟晓得刘延庆、刘光世父子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加上如今又有童贯撑腰,就肯定能干得出临阵脱逃的勾当。果不其然,那刘光世闻听萧干已率军杀回燕京,便抛下杨可世等人不管,断然下令掉头回师。
就在宋军分出部分人马预备抵挡萧干、耶律大石攻城时,哪知萧干等人已经从城南的一个暗门中突入了燕京城内;皇城内的辽国守军见状士气大振,几个城门于是同时大开,与入城的萧干援军一同如猛虎般扑向宋军。
城外还有一些辽国的人马,所以杨可世、郭药师这批人马等于陷入了辽军的内外包围,他们本已久战兵疲,如今又已孤立无援,就都成了辽军砧板上的肉。经过一番血战,杨可世与郭药师这两位大将总算得以死里逃生,可高世宣、甄五臣等却全部战死,最后收拢残兵,侥幸活下来的竟然已不足五百人。
廿五日,大获全胜的辽军回师卢沟河,开始向宋军挑衅。刘延庆已被杨可世等人的惨败吓破了胆,慌忙向宣抚司乞求“挪回”兵马,童贯也已被接踵而来的噩耗弄得心气全无,只得在回札中道:“仰相度事势,若可以挪回,量可挪回!”
大石没有想到那郭药师居然如此多谋,对燕京一带又是如此了如指掌,而宋军的行动偏又行动之快,以至于让宋军奇袭之师占了先机!
原本辽军就没想再跟宋军拼个你死我活,萧干和大石虽然重创了偷袭燕京的宋军,出了一口恶气,可他们也晓得经过这场战事,燕京的元气已伤,是再难长久支持了;他们须得保存住实力,预备到金军来到时,好有突围西去、东山再起的实力。
眼见宋军已成了惊弓之鸟,到了廿九日傍晚,卢沟河北岸突然四野起火,刘延庆以为这是辽军大举来攻的先兆,便急忙下令自烧了营寨,带头向南逃遁。由于惊慌失措,数万大军在黑夜之中乱了章法,以至于人马自相践踏,堕崖落涧者不知其数,更有不计其数的军需之物来不及运走,竟抛洒了一百多里路。
辽军闻讯后立即纵兵追击,又将宋军追杀了一路,从卢沟河直到白沟河才罢,辽军最终得以满载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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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如此雪崩式的惨败,比之第一次伐辽之役,还要悲惨得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因刘延庆与种师道才能与品行的差距造成的!
消息传到东京之后,虽然童贯、蔡攸等人的奏书中对这场惨败是尽量轻描淡写的,可徽宗还是彻底灰了心。徽宗已经不再奢望让宋军自己夺回燕京了,宁愿厚着脸皮、不惜巨额代价从金军手中赎回燕京。
由于心虚的缘故,徽宗又接连几日未登师师的门。那刘錡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事已至此,他也觉得暂时无力回天了,也就不愿再给师师添一份烦恼和伤心了,所以当师师偶然问起伐辽之事时,刘錡也只是随口敷衍道:“那几个怎么能指望得上,不丧师失地就是万幸了!”
“眼下只是难为了子充,他这一去,脸上无光不说,战场上不利,他的腰杆也挺不直!”师师怅然道,“唉,不说这些不痛快的了,如今只求大家能平安的回来吧,或者遭遇些挫折,往后能振作一些!”
“是啊,吃一堑长一智!”刘錡望着北方,“我要静下心来好好思量一下这场战事,也顺便对北部的边防事宜多花点心思!无论早迟,多做些功课总是不会错的!”
“呵呵,天塌下来,还是四厢这等个儿高的先顶着!”师师蔼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