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君臣们没有商议出任何良策,但也不想无所作为,更不想引颈就戮,尤其是在童贯的怂恿下,徽宗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要离开汴京这块险地。童贯进言道:“陛下可暂往江南暂避,江南一带文官多为蔡太师故旧,而武官多系老奴栽培,此去定可确保无虞!”
不过徽宗还是希望让其他人代为留守汴京,他将已经二十六岁的太子赵桓召来,试着问道:“桓儿,如今金军大举南下,想来月内就可渡河围我汴京,父皇身负社稷之重,未便涉险,你可愿代父皇留守?”
那赵桓自幼长于深宫,性子懦弱,毫无胆气,何况从未见识过刀兵,要他留守自是不免胆战心惊,可若是不留守,恐怕太子之位将难保,于是他只得勉为其难地痛哭道:“儿臣受父皇、母后养育之恩,此国家急难之时,怎能不为父皇分忧!”
有了儿子的承诺,徽宗就放心多了,赶快让人加紧了南逃的布置。
已经在密切注意时局、目光锐利的太常少卿李纲看出了大事不妙,就在徽宗召见太子的次日,李纲赶紧去夜登给事中吴敏的府邸。吴敏与李纲一向交好,所以二人时常在一起磋商朝廷大事。
待二人相见后,李纲忧心忡忡地表示道:“官家已有意命东宫留守,若是官家走了,汴京局势必乱!”
“可官家执意要走,谁能拦得住?”吴敏着急道。
“正是此意!如今太子不过是顶着一个开封府牧的名头,如何能号令天下、凝聚人心?弟思虑再三,别无他法,唯今之良计,莫若我等当坚请官家禅位于太子,一如唐明皇故事,如此大事尤有可为!”李纲慨言道。
太常少卿与给事中的品级都是正四品,可给事中的职责乃是封驳、谏议等,可以直达天听。吴敏觉得李纲所论甚得己心,于是当即拍案道:“好,明日我便去陛见官家,说明此事!若官家不允,我必死谏!值此国家危亡之秋,敏也只有求死一途了!”
次日,吴敏果然就去求见了徽宗,说明了李纲所言的那番道理。徽宗觉得吴敏所言有理,何况他早就不愿再做这个皇帝了,竟然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吴敏的请求。
徽宗随即召太子入朝,当着众臣的面将那只有皇帝才能佩戴的排方玉带送给了太子,且大度道:“从今以后,国事都托付给桓儿了!”
那赵桓临危受命,也不知是喜是忧,居然愣在那里半晌无语。
。
面对接二连三的噩耗,师师终于病倒了,而且病势沉重,赵元奴只好暂住在了醉杏楼,以便照顾。
张迪把这事告诉了徽宗,徽宗一来是忙于应付这番乱局,二来也是担心被师师当面给脸子,所以拖到师师病后的第七天晚上才抽空去了趟醉杏楼。